今日春分(2/3)

活在仇恨里太久，终于有一天，她觉得累了。

“我还知……”抱臂静立的姿势，伏城敛眉思索，指抬落，一一敲着肘关节，“你去法国差时我发的消息，其实你看到了，只是忘了回；国庆节去莘州度假，你早想到了分房的问题，可你没告诉我。还有今天……你不是安全期。”

耳边一声气音，分不清她是在笑还是叹气：“你真的很聪明。”

真正骗他的人，是他自己。

他说完慢慢看了她一，幽的目光锁定，希遥笑：“有这么多啊。听起来我像个骗似的。”

心脏疯狂动，烈的预，又不敢确定。伏城死盯着她，希遥不答话，他呼混，艰

说一半，他忽然停住。被突然的心念袭击，他眯回味她前几句的语气，这才觉哪里不对。

她摇：“我也说了不少真话。比如人节那天，我说我想放那些过去……”

她当然有。错在让他着迷，更错在对他太好，允许他在她枕边安眠，又纵容他接二连三地梦。

这么一琢磨，他们是共犯。两人走到这步田地，谁也怨不得谁。

不过这些心思，伏城不知。他着发，只莫名又烦躁地皱眉：“这有什么好害怕……”

伏城勾反驳：“难不是？”

心一阵发涩，伏城听不去，抢声质问：“那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呢？你明知我会答应，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啊。”

又问：“你还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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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及此，伏城面一沉。希遥只装作不见，语气淡淡地继续说：“那是真心话，不纯是为你，也为我自己。”

希遥望着他，摇：“可是我害怕。”

渐渐也想明白了，在这个科学又民主的社会，再思念的人也不会死而复生，再痛恨的人也无法杀人偿命。

以往她用来说服自己的，尚又冠冕堂皇的借，怕耽误他，怕连累他……才不是。

其实很多事早有端倪，他也不是个枝大叶的人。只是察觉了却不愿接受，于是故作迟钝又纯，状若无事地继续缠在她边，一丁亦真亦假的甜就让他满足，心甘愿地跟她得过且过。

终究她只是个普通人，或信法律，或信天。可那些遥远残缺的证据，早就不足为今天的她辩护，虽然残忍，可事实就是这样，于她而言，空有一腔怒火没什么用，那些活着的恶人依然活着。

“你问我想没想过未来，其实我想过。”她说，“想忘记以前的事，好好生活，好好地，可又一想，就算我能到，也没理由要求你也一样。毕竟我足了你的父母……”

开不了，是她在害怕，怕她以的名义哄过自己，心想着放过去，却放不；也怕他是被冲昏了，以为自己她，可将来有朝一日，却发觉心底还是在恨她。

想忘记过去，想好好生活，一切打算都与他有关，却因为不想他牺牲，又全作罢。

她这样自私的一个人，怎么会去考虑别人？终究还是怕脆弱，怕有天被埋藏已久的恨意击垮。而到那时候，不比现在还能心平气和地谈心谈判，他们再没有路可以一起走。

人心难测。他人的心思难猜，自己的心思，又有多少人真看得清楚？

可转念一想，难她就没有错？

伏城走的那晚，她在站窗边看了很久的烟。看着璀璨的火星炸裂凋零，她第一次冒这样的念，想收起仇恨，也放过自己。

事已至此，他笑得坦然，好像心也平静些。

这可不就是在意他的吗？可该说他锐还是愚蠢，混混沌沌那么久，自卑又脆弱，居然直到现在才如峰回路转，乍然惊觉。

呆愣了半晌，轻轻问：“这么说，你是喜我的。”

他承认，希遥说得没错。她是骗了他，但他什么都知，又何尝需要她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