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琅走到杨婉旁,试图搀她起来,“姨母你在说什么,你还有易琅啊,你不要易琅了吗?”
“姨母……”
她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邓瑛,想要搀扶他,却又怕疼他。
“对不起,邓瑛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哭得不断泣,人本来就在发烧,此时烧得更厉害了,额,呼的气也得吓人。
他声音有些颤抖,似乎是被杨婉的话骇住了。
“对不起,姨母你别不理我,我已经看不见母亲了……姨母你不理易琅,易琅就是一个人了。”
杨婉抬起袖去他的泪。
邓瑛咳了几声,“谢殿……宽恕。”
说着又看向邓瑛,“你别睡着。”
杨婉看着易琅扶在她胳膊上的手,“姨母还是会护着殿。”
他边说边哭。
“易琅不知。”
他说着说着,便逐渐失去了平日里不和年纪的那份稳重,泪夺眶而,在杨婉面前哭得泣不成声。
杨婉直直地凝向易琅的睛,“你是婢的外甥,是先生们的好学生,也是大明的皇,你的所所为都没有错,正直,聪慧,训斥姨母的时候,时常令姨母羞愧。在大明,我愿意拼尽一切护住你,易琅……姨母什么都不求,但求你对邓瑛仁慈一些,姨母什么都没有,姨母只有他……”
“我的错,为什么要责罚他。”
“是。”
易琅却真的被这一阵沉默吓住了,蹲不断去抓杨婉摁在地上的手,“姨母……姨母你别不说话好不好。”
清蒙等人忙架起邓瑛的胳膊,邓瑛已经完全走不得路了,他们也不敢拖他,只得将邓瑛的手臂挂到肩膀上,慢慢地往外挪。
易琅摇。“易琅不难受。”
“剩的就免了。”
易琅抬起,“我对姨母你说过,我可以原谅姨母,但只能对姨母一个人这样。”
杨婉低静静地看着他。
杨婉走到易琅面前,屈膝跪。
杨婉伸手去摸了摸他的背,摸到了一滩已经冷了半天的汗。
门上的人见邓瑛被带来,便打开了侧门。
易琅泪抬起,摇晃着杨婉的胳膊,“姨母你为什么要这样,我今日去文华殿前,看见他从姨母的房中来,他对姨母你不敬,易琅只是惩戒他,易琅对他已经很仁慈了!只要他以后不再对姨母不敬,我就不会那样责罚他!”
“先停。”
“杨婉,别哭啊……”
说完松开邓瑛的手便径直朝后殿走去。
“你知错吗?”
“你想让姨母说什么。”
易琅放书站起,“姨母你不要放肆。”
“杨婉,记着啊,我罪有因得,你不要与殿争执……”
杨婉转过,便听见清蒙的哭声,“婉姑姑……对不起,是婢害了厂督。”
杨婉听着易琅的话,却没有再声。
不要命的方式对抗天威,却又在受刑之时,以一近乎“虔诚”的姿态,维护律法和君王的尊严。
杨婉轻轻住邓瑛垂的手,“我会听你的,不与殿争执,但你也要听我的,不准再说你罪有因得,否则我就跟你一样,再也不原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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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她说不别的话,只能一味地跟他歉。
他说完,不得已闭目忍痛。
这一腔悲意穿了杨婉的心肺。
杖责停,邓瑛的却痉挛得厉害,他此时才终于有了几乎,伸手一把抓住书案的案。
“知错……”
杨婉忍泪一笑,中的气息,“易琅,姨母真的很恨你。”
“姨母,对不起……其实易琅也很后悔,罚他罚得太重了,可是姨母,我真的不想看到姨母和他在一块,我以后大了,要让姨母,给姨母求诰命,让姨母一辈都风风光光的。姨母……你不要不理易琅……”
承乾的人见了杨婉都不敢说话,连跪书房中拭血污的侍,见她来都慌忙退了去。易琅在书案后看书,灯火把他的影烘在博古架上,竟有些贞宁。
“什么时候发烧的。”
“好,我不睡。”
杨婉这才发觉,自己虽然没有哭声,泪却不知什么时候失了禁制。
杨婉:“你先不要慌,你们把他带回护城河那边的直房,给李鱼。让李鱼先别碰他,等我回来。”
清蒙:“婉姑姑,怎么办啊……这个时候会极门已经落锁了。”
易琅抬起,“带他去。”
“难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