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章 偏偏要做鬼(2/2)

说到这里，她的全中寒似的发着震颤；她的，已被她的呼所梗！由于这震颤，由于这梗，她分明已无法继续她这断续不连的语句。但她仍努力接说去：“嗳！真可怜哪！我的老祖母——她是一个近七十岁的人了——当她远远看到那片木片时，一痰立刻涌升起来，当场死了过去——在第二天，她就死在那个举目无亲的小镇上。”

那个病人，抬起了他的陷于眶中的两，似恨，似羞，似怒。他先看看别人，最后，像无奈似的狼顾着他这盛怒的妻，仿佛在吁求她：不要再说去。但他这无声的求恳，只增加了这女人的悲伤与暴怒！只见她仍努力控制着她的绪，勇敢地往说：“最可怜的是我的母亲！

顿脚。

“啊啊！我的好人丈夫！——”这女人忽用这奇特的称呼，称呼着她的丈夫，“你用那毒手，杀害了我的父亲之后，我的全家，成了什么样？你——你——你要听听吗？”她哽咽着这样说，“那时候，我们全家，为了要避难，由我父亲独自先逃到那个镇上去。他约定我们在那里相会。不料！——”她又顿顿足，“不料我们到了那个镇上，已见不到我父亲的面！只见到了低低的一个土堆——那是在一方凄凉的义冢地上——竖着一片惊心刺的木片，着伤心的记识！”

他这一句吞吐未尽的话，却使对方那座已发的火山，又作了一度更猛烈的发：只见那个女人，飞爆着火星。她发一轻机关枪怒扫似的声音，一连串地锐声接：“白——白——白什么？白莲教的妖人，是不是？”她惨笑一声，“哼！直到如今，你还敢冤诬我可怜的父亲，是白莲教的妖人！——凭你这样一句丧尽天良的话，你——你害得他，活生生地，被人挖——挖了心肝！你——你——”她噎着，惨不成声，“现在，请你也把你的心肝挖来，让我看看，你——你的心，是——是什么心？！——”

她向那个目瞪呆的病人，发一反常的惨笑说：“现在，请你算一算吧！连我可怜的父亲，一条，两条，这——这这是两条命了！”

一悲伤、怨艾、毒恨，混合成的绪，在这可怜的女人的每一滴的血里，鼓动起了一不可遏制的酸的燃烧！这时，倘有一柄十二年前那样的尖刀，放在她的左近，她很可能地，会抢到手里，立刻埋她这险残忍的丈夫的心里去。

“啊！你是——你是那个——那个白……”病人期期然，想往说而并没有往说。

在一阵飓风疾卷似的叫之后，她的不可近的怒焰，似乎已由疲倦而低减；接连着的，却是一阵凄酸骨的悲泣。她把一郁怒而兼轻鄙的光，续续扫袭着那个病人。于是，她带哭带说，申诉了她的惊心动魄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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