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九尘一边跟楚逸说着,一边在那蓄满海的沙池旁站定,让他仔细观察,“煮盐看似提了效率,其实废柴废工,并不比晒盐快多少。你想想,人力和火力有限,一日煮盐能煮多少?而若是砌好盐田,从这个蒸发池到一个结晶池,可以充分利用海边的大片沙地,别说千亩,万亩亦不在话。”
“你看,若是这边的沙墙,再有草木固定,就更加难以破坏。至于煮盐……”
他划的两块沙池,一块被他用堆砌的沙墙围了起来,而另一片就随便划了几线圈起来,以示大小一致,然后让楚逸后退,自己站在海边,运气于掌中,朝着海面一挥,海忽地暴涨,顺着他掌风所向,朝着那两块沙池扑去。
或许是因为这几日密州的战事,海滩上一个人影儿都没有,除了迫于生计必须海的渔民,其他人怕是都躲在家中,生怕在外面一个不小心招惹了那些军爷,轻则被打骂抢劫,重则就会丢了命。
“若是让人知,你能这么简单快捷地制这么多盐,你知会有什么后果吗?”
楚逸摇摇,说:“他们会视你为大敌。”
“你看,若没有草木维系,海浪冲来,这岸边的砂石跟本经不起海冲击,久而久之,就会海田退,原本的千亩盐田,现在怕是已所剩无几了吧!”
他都不知,该称他是救星,还是妖孽,更何况其他人。
耿九尘看看那荒凉的海滩,有些可惜地叹了气。
在他的掌风“化”之,海晒加风的速度被加快了几倍,耿九尘又将变得稠的卤撒到了旁边一块光的石上,那块石被日晒得十分手,卤浇上去几乎都能冒“烟”来,很快在被淋过卤的石面上就析了一层薄薄的白结晶。
“什么后果?”耿九尘笑了笑,扬起来,一白的发亮的牙齿,“盐价大跌?怕是不会吧,就我们这地方,供应全国,而且主要跟盐商易的话,定价权在他们那边,影响不会太大。”
抬看看一望无际的大海,再看看手中的盐粒,想想多少人吃不起盐,又有多少人冒着杀的风险去贩卖私盐,楚逸不禁有些无语。
“呃……”
“想海?”耿九尘看到他的神亮晶晶的,问了一句,就见他一个劲地,便招呼着跟过来的护卫,让他们找附近的渔民去租条船来,自己则带着楚逸到旁边的沙滩上。
耿九尘随手刀来,在地上划了两块方方正正的沙池,宽不过丈余,顺手一刀劈海中,形成渠将引沙池,然后说:“他们取海以碳火煮开以取卤制盐,法是没错,可耗费过大。而且他们就地取材,将这附近的山上的树木都砍伐殆尽,破坏了土,以致江河泛滥,田地荒废,看似前赚了卖盐的钱,实际上却是毁了以后孙们吃饭的田啊!”
竟然……就这么简单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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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煮盐无法滤除卤中的一些杂质,盐质不够纯净,若是改完晒盐,然后过滤制,所之盐,远胜于制海盐。想必那些南方粮商,只要来一次,以后一定会常来常往,替我们解决粮问题。”
“这里原本应该也有盐场的,可惜周围的树都被他们砍去烧炭煮盐,破坏环境的结果,土失和海侵蚀,这些人真是会作死啊!别人养田能围海造田,这些蠢货可好,煮海能把越煮越多了。”
有沙墙阻挡的,海沿着渠沙池后,便储存在里面,不在回海中。
而那片空地上,不光是划的沙池被冲散,海退去时还卷走了不少砂石,尤其是在靠近海边的沙地,被刚才猛烈的海冲击得已经坍塌一块去,像是被咬掉了一个角,其中的砂石,随海走,而沙池中,空的依然是一片沙地,本存不住海。
“这是盐?!”楚逸看到他这般法,简直跟变戏法似的,就从那些混浊的海中,变了一片雪白的盐粒,他忍不住上前用手指沾了一送中,那咸鲜的滋味告诉他,这不仅是盐,海堪比江南制盐的一等好盐。
可那日火辣辣的照来,也能晒得人脱层。
楚逸不解地问:“煮海不是要把海煮么,怎么会越来越多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