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3/3)

从不在意自己的地位随时可能不保，原本沈止以为他会坐以待毙，不想还是耐不住了。

沈止整理了一仪容，边琢磨着，端了姜珩又又恨的彬彬有礼温模样，门迎接这位难得一见的贵客。

太来得坦坦，车停在威远伯府门前，沈止来时，那位主儿还没来，等沈止凑近了，才拂开车帘慢慢走了来。

是个很苍白俊秀的青年，态度神都是淡淡的，没有什么特别引人注目的地方，低垂着眉，扔人海里便会消失不见，泯然众人。

当真百闻不如一见——

沈止心中还在疑惑这位太爷来什么，笑行了礼：“官见过太殿。”

天空中正飘着小雪，姜梧掩低咳两声，拥上的大氅，浅褐的眸盯着沈止，半晌才轻轻：“沈公，不必多礼。”

声音……有些耳熟。

沈止暗暗蹙眉。他的记忆已经恢复了，可是方才一路走来也没在脑海里寻何时同姜梧有了牵扯。

即使可能见过，可是连一分印象都没有，怎么会觉得声音熟悉？

疑惑归疑惑，沈止还是引着姜梧了府。

姜梧闭不语时，神都有些恍惚，像是神离已久。沈止叫了他几声不见回应，也不生气，将自己泡的茶递过去，安静地笼着袖悠悠笑着。

姜梧过了会儿才抬起茶杯轻抿了一，浅褐的眸中闪过冷意，轻飘飘地开了尊：“上好的白牡丹茶。若是孤没有记错，似乎只有二弟的封地盛产这茶。”

姜渡时不时送东西过来，沈止不好直接推拒送回去——这么明显地打人家脸怎么成，便都收了仓库里，恐怕是人拿茶饼时挑错了地方。

沈止琢磨了一就明白过来，颔首坦然：“这是安王殿送来的茶叶，官想安王殿与太殿是兄弟，喝到亲兄弟封地的茶叶，殿心应当会好儿。”

大概或许会糟儿。

不过明面上只能微笑、微笑、再微笑，撑死也要包容和善的模样，所以怎么说好听怎么来。

姜梧淡淡笑了笑：“沈公有心了——那沈公是如何看孤不开心的？”

沈止：“……”

太殿似乎来者不善。

这话可不能随便接，无论看得看不，只要太殿把心中的“苦闷”给说来了，沈止都得顺着说去。

他眯了眯，笑得依旧和善温柔：“临近年关，什么忧心事都会被喜庆冲去，殿切勿多虑。”

姜梧像是看不沈止在回避，垂眸，用瓷白的茶杯盖剔了剔沉沉浮浮的茶叶，声音依旧平和：“孤近来辗转难眠，忧思难忘。商汤有伊尹，武王有吕尚，齐桓公有夷吾……孤边无人。”

沈止肃然，起朝姜梧揖了一礼，温声：“殿乃东之主，百官拥护，贤才无不想辅助殿，请殿宽心。”

沈止一次觉得有疼。

他爹挂着“参赞机务”的衔，确实有太招人，偏生沈大尚书两袖清风，刚正不阿，对谁都一副刻板冷脸，不好接近，结果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到了他上。

生在京城达官贵人家里的，除去那些被得没脑的，其他所有人天生都懂得人前一人后一，话不说满，意不全，总归要保住面上的和睦。

连姜渡说话事都会绕个弯，不明着表示“我就是想和你打好关系借机拉拢你爹”，谁知这位素来低调到没有存在的殿语惊人，一来就毫不客气地把目的说来了。

姜梧抿了茶，浅褐的眸中没有绪：“沈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