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1）(2/3)

“真的？”明引一喜，“你不知，我们学校那些外国人已经跑了大半了。那我们一起走吧，他可以到国外继续造，或者也能当老师啊，你到国外，有我也不至于太孤单。”

甜辣椒说：“坐吃山空呀。”

“不如我们找同尘他们聚一聚，聊聊这件事，看看谁有意向，然后让有法的动脑，才计划起来，不至于真到那时候没了门路。最好的就是咱们全都一起走——我知我天真。”

甜辣椒何尝不懂？“怕才是对的，我也怕。”

“走？”

同尘看了一直没说话的智引一，也没说话。郑先生：“我倒也考虑过，只是，我们一家都不会说洋文，怕到了外面反而像被了翅膀的鸟，呆若木呀。”

“那样虽然是很好，但我也一样，我舍不得很多人，金萍，还有我不知所踪的妹妹，其实，包括吴将军，他如今人在何？”

这日明引来找甜辣椒，坐的第一句话也是：“我有害怕。我大概不是我爸爸的女儿，他是打仗打来的，我却害怕打仗。”

明引又说：“所以我说呢，要不……我们一起走算了！”

于是乘龙里又迎来了久违的一次大团圆，就如除夕那天一样，人都到齐了，只是，所为的目的却截然不同。

他是怕了。从前，他是不怕的。要他死，死就是了。他承认世间还有很多好，他也还有很多可能，可那时候，如果让他为家国牺牲，他也宁可放弃那些好和可能。但现在不行了。他不舍得，不愿意，不甘心了。他不想死，因为他想和她在一起。他想活着好好她。他不要什么家国了，他更想要她。

“留在这命都

“那就把那所小房卖了。”

“我们那日也说……真到了万不得已，我们就走。”

“我们大学里也是，最近去上课的人都少了，有时候同学是去了，老师跑了。”

郑小着鼻涕，郑太太解释：“前些日外暴她被吓着了，发了一场烧。本来她是不肯去的了，还是听说要来甜小家里，她才肯来。只是一路要爸爸抱着。”

张副官自嘲地笑了笑，说：“我说过我要报效家国，但我现在才知，我是心比天，其实我什么也不了。而且，我……我也怕了。”

萌生想要离开的念的，却还不止甜辣椒和张副官两人。明引的大学附近发生暴，波及到她的学校，甚至还有师生伤亡。她的教授决定回国，于是自然也问明引要不要一起走。明引已与智引说破关系，原以为智引不会接纳她，没想到智引却抱着明引大哭。

张副官轻拥住她，轻抚安，说：“实在不行，我们走吧。”

甜辣椒靠在他肩上，叹了气，又笑起来。“好，如果真到那一步，我跟你走。”

“那没有钱了怎么办？”

甜辣椒仰起脸：“可是你……”她说，“可是你……”

同尘：“我们中学在市中心，倒还好，但有时候会听见直升机什么的飞过去，也怪吓人的。”

近来说到这样的话题，就总会陷沉默。

“离开这里，国去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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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可以去我留洋的国家，那里，有我一栋小房。如果你住着不习惯，不喜，我们可以去旅行，走走看看，走到你喜的地方，就住，你厌倦了，就再继续向前。”

“总有办法，和你在一起，就总有办法的。”

她不自觉畅想起来。“倒也很好，我还没有去过那么远的地方。如果到一个温的、漂亮的地方，依山傍，鸟语香，有一个小小的房，一个小小的园，就我和你，我倒可以住半辈。”

。”报纸上那些刺目的字，她一瞥过去，却久久停留在她心里，“我真怕……”

明引看了看甜辣椒，十分认真地问她：“你们想过要走吗？不瞒你说，我的教授要走了，他问我走不走，我……我想走。可我又舍不得你们，还有同尘，还有智引——智引会愿意跟我一起走吗？文引怎么办？说实话，我要考虑得太多了，我好矛盾，我想走，又不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