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决定(2/3)

这辈她的也不大好。林湘想象了一自己五六十岁就驾鹤西游的画面，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柳大夫……”等小哥了里屋，林湘才低低声，她将掩面的帕拽了来，浑然不觉它已在手心被成一团，“他…况真这么坏吗？”

世事悲苦，人间无常。

彩云易散琉璃碎，好的事不能久，总让林湘觉得惋惜。

那时候她还不至于老得不了床，尚可以走得潇潇洒洒的，就是要计划好由谁来理自己的后事，送终要找一个很靠谱的人才行。

“林姑娘。”病床上的方叔抬眸唤她。

柳砚青的视线在她手中那沓皱得看不清字的纸张上停顿了一息，尔后他走近，在林湘侧的条凳上坐。

对方的声音实在太轻，怕错过重要的信息，林湘忙走近两步：“您讲。”

辛小哥的神已然恢复正常，此刻正拿着一只白布巾为他父亲汗。穷人家的孩太早知事，之前他父亲厥时，小哥分明那般慌，可现在，举手抬足却有条不紊，将父亲照顾得细致微，俨然整个家的主心骨。

“嗯，柳大夫你忙吧。”

那位少年背着父亲冲药铺之时，他还有其他病人，只是治病从急，这件病案已了，他也该回去继续行医了。

林湘不希望小哥的父亲得的是传染病，但听到这个消息，她同样无法释怀。

“所以……你不要忧心。”

“您别说话了，我来说。”小哥以掌

短短十数字，他偏掩了数次鼻，咳得近乎撕心裂肺。

在这里生活得久了，偶尔林湘会忘记，这个世界和那个医学发达、经济繁荣的现代是不一样的。

“你不要忧心。”为她斟一杯茶，他开，嗓音温和极了。

寻书会愿意帮她吗？

柳砚青这才站起，拂了拂衣袍的坐痕，他温声：“林老板，你里间去看病人吧，他一定很想对你亲自一声谢。我去前屋一趟，很快便会回来。”

他看着已经彻底振作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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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有心疾的病人多半生便会早夭，活不过周岁之数；还有一些壮年发作，未能诊治便与世辞；纵是没有病痛的常人，寿数也多在知命、耳顺而已。若能活到知天命之年，对这位病人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小哥的父亲不是每天都来摊。即使来了，大分时间，他也是坐在一旁，只帮着收钱和清洗碗筷。他像是一幅静态的风景画，安静、丽，又脆弱得需要心打理与维系。

小喝着茶，林湘皱的眉慢慢松开了。

“他家的儿郎看着是个好孩，绝不会疏待了他。日后，他尚能见证稚成人，也有机会饴孙、享天之乐，这样的晚年，已经足够安稳圆满。”

目送柳大夫掀帘离开，林湘敲了敲未掩的木门，听到小哥喊她去，才抬跨过了门槛。

以一极信服力的吻，柳砚青将方兴岱的病娓娓来：

听得，方兴岱是撑一气和她说话的，声音若断弦一般，幽微而喑哑：“阿茗刚刚、咳，和我说了你的事，多、咳咳咳…多谢你送我来药铺……”

对上柳大夫满关切的目光，林湘，怔怔捧着那杯茶。

五十岁，已经不算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