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厚照更是开心,不过转念间又犯起愁来,低声:「老刘,你看他定要请罪,该作何置?」
来着。
「老刘,你看如何是好?」
刘瑾垂目低眉,俯轻声禀:「陛明见万里,适才不是说过」
这小是给脸不要脸啊,众人面面相看,属实没了法,焦芳等熟知丁寿脾的人暗自揣度,莫不是嫌封赏轻了,行的以退为之计?若果真如此,我等可要推上一把,卖个顺人?几人心盘算,纷纷觑向了御案旁侧侍立的刘瑾,只要刘太监示意,他们立即奏议加大封赏,便是给丁南山请封个爵位也未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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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臣齐声颂扬。
李东捻须微笑,顺便向旁王鏊使了个,这小怕是记恨着西北归来群臣弹劾的旧事,你也不妨劝上几句,宽解其心。
心中埋怨是一回事,但人家尽心办差总是该赏,后军都督府都督佥事,赏蟒袍一袭,玉带一条,白金五十两,实惠虽是不多,但面绝对是有的,照丁二爷往日张扬显摆的个,怕早就颠颠领旨谢恩了,怎知他谢是谢了,竟乎众人意料,是「谢绝」
「陛宸衷明断,臣等不及。」
两位阁大佬都这般说了,其他重臣也纷纷附和,可谓给足了丁寿面。
王鏊自然领会老友心思,虽然素瞧丁寿不顺,但震泽先生也不能否认他此番的确立了一件大功,着实该奖,咳一声,心不甘不愿地沉声:「功是功,过是过,丁大人拿贼之举功大于过,合该升赏,我等俱无异议。」
丁寿较真起来,群臣送上门的脸面他是浑没打算接着。
皇帝问话,一直古井无波的刘瑾终于有了反应,微微一躬,抿笑:「依功行赏,论罪责罚,陛您看,这带了几天兵的人就是不一样,已然明了赏罚分明的理了……」
「大金吾引蛇之计端是巧妙,期间虽有些许纰漏,也是迫于无奈,并非本意,正所谓瑕不掩瑜,似丁大人此等奇功如不受赏,皇明法之安在?」
「自古功不掩过,臣之微功有赖都察院、顺天府同僚及五城兵上官兵通力襄助而得,非臣一人敢领,然百姓遭难,却全因臣一念之差,陛如不治臣之罪,臣心难自安,也不敢觍颜再掌卫事。」
众人翘首企足,刘瑾却彷佛老僧定,一双老半睁半闭,好像半个字都没听耳朵,这可教焦芳几个摸不着脑,暗自己莫非想得差了。
焦芳瞅准机会,立时相机言。
严号令、明赏罚「么,丁寿有功不假,但其擅调神机营城,虑事不周,以致百姓无辜蒙难,其罪也是非轻,纵然功过相抵也是便宜了他,照婢浅见,再罚他半年俸禄,略施薄惩,已是天恩浩。」
丁寿说得果决,未厚照还真怕急了这位撂了挑,可要说治罪么?即便心中有些埋怨他让自己失却了一次大展手的机会,可远没到让龙颜震怒的份上,就小皇帝心底来说,还真舍不得置这个家伙,只好本能地向边最信任的人来求主意。
当然要说唯一对此有些纠结的,怕就是那位被计划行刺的正德皇帝本人了,他早厌倦透了皇城之枯燥乏味的无趣日,骤闻白莲教逆谋,震惊之余竟还有几分期待,好歹也习练了多年武艺,整日带着那些养豹勇士骑猎,正愁无施展,刚好拿这些反贼练手,当得知虽然主谋首脑未曾落网,也不晓贼人打算如何行事闯禁中,但丁寿信誓旦旦确认近乎所有贼人已被一网成擒,断不会再有起事之力,群臣额手称庆之时,唯有未厚照小皇帝看向丁寿的目光中添了几分失落幽怨。
有人都不相信凭着几百个脑发的逆贼徒可以攻守备森严的皇城禁地,可那些份血迹斑斑的供状上白纸黑字写得分明,众一词皆是如此,由不得他们不信,锦衣卫便是再狂妄胡为,也不会虚构此等荒谬词状。
小皇帝险些将这档事都忘了,开怀笑:「不错不错,严号令、明赏罚,确是治军之,看不,你还真有几分将才!」
「哦,对了,他如今还在神机营里有差事呢,」
「老臣听闻此番缉拿白莲逆党,神机营也多有斩获,谁能想素来纲纪颓弛、疏懒成风之三大营,一经新人振刷,便转弱为,堪得大用,陛慧识人,臣等万万不及。」
「臣等附议。」
「罚俸半年?!」
今上并无骨兄弟存世,后又无所,倘若有何不测,难保各宗支亲王中不会有人觊觎皇位蠢蠢动,况且还有散布各地如野草般剿之不绝的白莲教徒推波助澜,一个不慎便是天动不安的局,群臣思来不觉后怕,心中俱是庆幸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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