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了证没两天,两人就开始两地分居。
方应浓的生活一如往常,没发生什么大的变化。
结婚以后第一次见面,是两个月以后的某一天。
方应浓接到了周允庭的电话,电话里周允庭询问她今晚有没有时间一起吃饭,说预计下午四点到。
另一半没什么存在感,方应浓几乎忘了自己已经是一位已婚人士,她顿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哦——这是自己丈夫。
方应浓没什么自觉,不关心周允庭是否需要接,看了看自己的安排,有点忙,但是丈夫来了,总得是一起吃顿饭的,她便让周允庭直接过来。挂了电话埋头继续忙,再抬头时,是结束了忙碌,她伸着懒腰打哈欠,整个人松懈下来,扭头去看天色,看到窗上斑驳的雨痕,后知后觉想起自己有约。
外面竟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楼层高,雨落无声,微撑开的窗子边沿有些潮湿,但声音不大。也不知下了多久。
北方少雨,偶有落雨,不是转瞬即逝便是细丝绵绵,方应浓到此地弃了在家时养成的天天带伞的好习惯,只花了一周,且是刚到此地的第一周。
但是此时节不同。
七八月,是北方最多雨的时季。
此时距离约好的碰面时间已过了半个小时。
糟糕糟糕。
方应浓倏地坐直,拿起手机。电话很快接通,话筒的另一头传来沥沥风雨声,方应浓拍着脑袋道歉。
周允庭的语气听起来不像不高兴,询问她是否忙完,“没关系,我刚到不久。”
方应浓急匆匆下楼,站在大厅内张望一圈后,目光定在了一处。门口外侧有个身影,仰着的喉结很打眼,方应浓凝神瞧了一下,才认出那个喉结所属的是自己名义上的丈夫,他正坐在行李箱上,曲着腿仰着脑袋认真看外面的落雨。
腰背自然地弓起,是很放松的坐姿。
人瘦,衬得喉结显眼。
方应浓放缓了脚步,目光流连了片刻,又随即端正起来。
高跟鞋笃笃笃,引来仰头的人侧目。
门口立着一把伞,地面被雨水溅湿大半,连带着周允庭小腿下的裤子颜色都深了一层。
许久未见,两人生疏有礼。
突如其来的大雨影响了外出用饭的打算,方应浓看着周允庭的裤腿,想了想,自己也没带伞,出去肯定是两个落汤鸡,自己可经不起淋雨,不如先回自己家洗个澡。
方应浓抬头低头改主意的时候,周允庭也在低头。外头雨势不减,雨湿路滑,方应浓还踩着双细高跟。
一瞬的思量过后,周允庭便拦下了方应浓要一起去停车场的脚步,让方应浓在原地等着,拿了她的车钥匙,自己推着行李箱去将方应浓的车开到台阶下,又下车打着伞来接,几步的台阶,周允庭往上迈时,正看到方应浓抬脚脱高跟鞋拿手上,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看起来是准备直接打赤脚往水里踩。
行事还是这么直接。
“别急,雨太大,容易感冒。我带你过去。”
周允庭叁步作两步跨到方应浓面前,一边解释一边把伞塞方应浓手里,躬身一抱,用手臂托举起方应浓。
方应浓坐在结实的手臂上腾空,嚯的一声:“练过啊。”
周允庭说是,“偶尔锻炼。”
方应浓拍拍手下鼓起的肩背肌肉,没忍住,又捏了捏,挺满意的点头:“挺好的,造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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