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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政殿前，阶两端站着的百官们无声跪，低着，不去看那被抬宣政殿的棺椁。

仪礼远未结束，二十七日后才能殡，期间还需举行法事、上谥典礼等仪式。和当初送走母妃不同，他已然大成人，也有更的时间与父皇告别。

亲属哭没了力气，歌者们仍然整齐地唱着哀歌。

还以为安明会说不，这样的回答乎安明熙的预料，但安明熙也不忌讳，只说：“大皇兄想要，便给你罢。”

……

“我想为父皇守陵，”安明说，“以作弥补。”

安明熙摇：“突厥刚平定，皇兄是为了江山、为父皇前往北疆……皇兄是引以为傲的存在。”不知不觉间，安明熙低了。

若他逝世，又有谁会将他铭记呢？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万三说了什么，棺盖最终合上，数名抬棺者抬着厚重的棺椁往外走，亲属起跟随其后。

“北疆之事已了，此后彭将军能理，我的存在可有可无罢。”

“或许没有，但大皇兄应比我更合适这一位置。”

士们摇了摇手中三清铃，皇们退后，跪在最前端，听着士们嘴里喃喃着救苦经，霎时钟鸣声、哭丧声、念经声、铜铃声杂一块，却意外地不让安明熙觉得吵闹，只因他什么都听不去了。

“既然最后这段日，我未能相伴左右，最后一程，理应由我护送。”安明的语气平和却又定。

安明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但他却未避开这份危险，反而应：“有。”

安明熙摇，苦笑：“还留恋着，‘给你’这二字也说得言不由衷，但是，不是我的东西，握再也无法心安。”

檀香味与尸的腐臭味杂一块，晃神间，安明熙想到了十一年前……那时母妃葬得早，甚至可以说是草率，年幼的他也不被允许看望睡在棺中的母妃，那场葬礼留的唯一记忆只有檀香，重得令人脑发昏的檀香，那时没有钟声，更无人哭丧，安静得就像梦一般，使他了很时间才接受世上再无母妃的现实。

“一月，最多一月，我想父皇并不想把皇兄困于陵墓。”

遗抬棺椁，瞻仰安清玄最后的仪容。

听此，安明熙忽然：“大皇兄对皇位有兴趣吗？”

“原来皇位是能轻易拱手让人之吗？你可想好了？”

人退门外，诺大的寝殿中仅剩安明和安明熙，更显空。

“你不喜？”

——而他不，安明熙自认不上皇位，却不知是否该把皇位让，毕竟安清玄生前也未曾向他提起皇位真正的候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