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柔佳埋了十五年的哀伤,顷刻间将她埋葬。
从此,她如在地狱。
老天该是听到了她日复一日的祈求,才给了她重续母缘分的机会。
夫妻二人久久没有说话。
甚至柔佳好了玉石俱焚的打算,胤禛肯定是对皇位志在必得,那么所有不该存在的意外,都会被他铲除,以免影响了时局的走向。
柔佳在胤禛里,是晶一样剔透的人。
她一张,胤禛便早已明了。
他暗自苦笑。
声叫来苏培盛:“去!把爷书房里那个字帖箱里的东西拿过来!”
那是他一直想要给弘晖,但是最终没有机会再送的东西。
这是一个皇帝的追悔莫及,所以他从没有说给柔佳听。
弘历遵从了他的遗旨,将早逝的兄追封端亲王,那件东西也一并陪葬。
是一座法兰西的西洋座钟,大格格和弘昀的礼是苏培盛置办的,唯有这座天鹅发条钟是胤禛自己挑的。据传教士说,天鹅是忠贞的动,所以拧上了发条之后,两只天鹅夫妻会带着三只小天鹅腾空,绕飞金质钟表城堡。
但胤禛思虑再三,当没有给弘晖。
他想等弘晖再大一些,再懂事一些……
但是他再也没有机会了。
“你有心。”胤禛一圈一圈地给座钟上发条,清脆的音乐随之响起,“皇阿玛斥我喜怒不定,需戒急用忍,也是我的心,皇阿玛对我,我对弘晖……”
室,弘晖用了药,半夜渴而醒。
柔佳扔胤禛,去照看弘晖,对他没说完的话毫不在意。
……
暑到来时,弘晖已经完全康复了。
他最近经常能见到父亲,父亲甚至带他去逛街、行猎,这是他从前不敢想的待遇,只因他为嫡,切不可玩丧志。若说有什么不如意,便是他能觉到父母之间有隔阂,前些年父亲时常记挂母亲,只要差事不忙,便一定来寻母亲。
他有异母,也有异母弟弟,但弘晖自从懂事以后,就知父亲只有母亲一个。
后院的庶母们,安静得仿佛不存在一般。
但是自他病愈,明明住在一个府里,父亲母亲已经许久没有碰面了,家里分外冷清。
这一年紫禁城却很闹,因为里又要小选了。
柔佳默默关注着。
就在这一年,未来皇帝的母亲,钮祜禄氏被指给了四贝勒。
这一辈,虽然弘晖仍在,但四贝勒久未有新嗣诞生,钮祜禄氏应该会被如常指过来。
以至于事脱轨,柔佳大惊之,闯胤禛的书房质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