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迟没接话,把季怀真的脚放回被,正要重新躺回自己一团糟的铺盖里,却听季怀真:“上来睡。”
“不,不好吧?”
“那就去睡。”
一阵窸窸窣窣过后,燕迟小心翼翼脱多余的衣裳,只着单衣,鞋在床规矩摆好,像截木般上了季怀真的床。
十七八岁血气方刚,季怀真寻着源凑过去,毫不客气地压在燕迟上,燕迟不敢动,只虚虚揽着季怀真,睛看上、看、看左、看右,唯独不好意思看自季怀真这张脸。
“我还没去过汶,你以前在汶什么的?我听说那里和夷戎人的敕勒川就隔了一座山,你是不是经常看到夷戎人?”
他本想旁敲侧击地问问燕迟,陆拾遗在上京时究竟了什么叫他念念不忘,可又怕馅,被这小看端倪。
燕迟摇:“夷戎人不常来,他们的跑起来很快,但不擅翻山。只有快冬缺粮的时候,才偶尔来队人,抢些粮和牲畜就走。汶也有地方跑,汶边界与苍梧山的界是平原,以前我娘就在哪儿,她很会牧羊。”
提起亲娘,燕迟的语气就温柔来。
不过这话倒是提醒了季怀真,他这些年不是没有给陆拾遗使过绊,可每次都能叫他化险为夷。就算他们陆家从到尾都是大殿的人,可大殿的亲娘不受,连带着他也不得皇上的,比不得嫡又有军功在的三殿。
大殿也就是近几年在他们季家的帮扶才受重视崭角,又怎会顾得上陆拾遗?
直到两年前他彻底架空季业,才腾手来调查陆拾遗。
这一查不要,竟真给他查陆拾遗竟在敕勒川有势力,那矛直指夷戎人,这也是为什么这次议和,他费了一番挑拨离间,令皇帝对陆家起疑,让他季怀真来李代桃僵。
他倒要看看,陆拾遗和夷戎人有什么勾结。
至于这个叫燕迟的,只是他旅途路上寂寞,信手打发作怪的一个玩罢了。
季怀真看着他笑:“看来你对夷戎人很熟悉,那留在我边还是有些用,你姓燕,名字怎么写?池塘的池?驰骋的驰,这名字倒适合你。”
燕迟小声:“都不是,我名字寓意不太好,是迟到的迟。是我娘给我取的。”
季怀真嘴角一,还只当他害羞,谁知这名字仔细品品还当真是晦气。燕乃归之鸟,姓燕倒罢了,还取一“迟”作为单字,这不是咒自己儿吗?
“那我以后不喊你燕迟,我就喊你小燕。”
他小燕小燕得喊,把燕迟喊得满脸通红,不自在地拿手抵住季怀真,悄悄挪远了些。
季怀真得寸尺,恶劣的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