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枕黄粱(3)(2/2)

原来被打的滋味是这样，程一当时的那拳比这人的还狠，够程家栋受的了，想到此，他居然过瘾地笑了起来。

在他计算着报警之后要多时间才能抓住这群人时，眶就被砸了，昏天暗地之间，程一无不唏嘘地想，这个程家栋何德何能啊，负了自己原，但那个可怜的原还要帮他，报复回来。

刚被打第一拳的时候，程一就看见了，他半个小时前还在着捣毁摄像的活儿，现在走在路上，对摄像自然还保持着锐。

血染了发，糊住了脸，这人居然还能呲个大牙乐，渗人，这群混混心里都发颤，有小弟犹犹豫豫地问夏哥，不会打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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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一一连了数十个粉堆，各档次的都照顾到了，看着杰作，这才了这些天来的第一个笑容，结果刚走去一条街，就被一群地痞氓堵住。

除了那个叫夏哥的，四只脑袋齐齐转向，正好和角落里的摄像大瞪小，他们没想到自己的行为曝光地如此光明正大，一时间，都哑住了，任由这机完完全全地录来他们的正脸。

就算是东窗事发也没有这么快的。

痛，真的痛……拳落来的一瞬间，睛是黑的，砸了一片细密的星星，耳朵什么都听不到，慢慢才是嗡鸣，最先蹦来的觉是，再开始麻，想睁，睁不动也睁不开，前的黑转成了红，那是直视太的红，也是血的红，骨裂开的痛最后冒来，爆炸一般的火辣和细细绵绵的刺疼织，经久不灭。

那一耳光不止是打在那个女人的脸上，也打醒了程一，他彻彻尾地悟了何为陷囹圄，当局者迷，何为一枕黄粱，大梦一场。

傻？真正傻得是谁？

“不好意思啊，小兄弟，破坏了你这张脸，不过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谁叫你打了人家的老公呢？”

他喊了十六年的爸爸被他打伤了，那天眶汩汩地冒血，现在不知栖在何修养，医院？或许曾经那个温脉的家里？他哼笑一声，反正程家栋一时半会找不过来。

听到他们的话，程一抬了抬，用那只没受过伤的睛，示意他们向后看。

任务似乎更，不仅仅是要他痛，对方也要痛快地解气。

那人用膝盖抵着他的脖摇晃脑，拿手机给他拍了个照片，又喊着小弟来看，“瞧瞧，这拳到位了没？哎，别说，打完了之后这两个人都得像起来，像他老。”

程一有些奇怪，这些人上来就打，俨然是带了任务，可自己除了程家栋，还和谁有愁有怨，他咬着牙抵抗围殴，但双拳难敌四手，何况对面是十只手，他被压在地上，护着。街斗殴，其实要的是对方疼，要对方求饶，不是真的要致死，为防止什么事，都是往上招呼，有个人却反常地把他的脸掰正，在光，里里外外地瞧了瞧，然后再对照着手机上的照片，朝着他的右眶，狠狠来了一拳。

他过瘾的笑容变了，愈发替无依无靠的母亲不值。

闹剧以母亲拉打红了的程一落幕。

程家栋是钛白粉料生意的，工厂在北方，但这里有门面房和临时仓库，临时仓库里的粉料都是买家订好后运来的，程一想，他可以毁了这些订单，程家栋那么在意他的生意，那就从他最在意的手。

小弟在那边捧，夏哥拳法松弛有度。

一早该想到，他明明姓程，却上了谢家的。这个家是如此标准而又不标准，他早该怀疑，自己却仍旧被那份标准的好蒙蔽，他以为天立地的父亲原来是个披陈世，姥姥说得没错，他算计、明、无耻、卑劣，用完的父亲形象藏了十六年。

钛白粉料遇就废了。

程一翻库，先是想方设法捣坏了仓库会告状的摄像，然后重新设置了度温度预警，再把用塑料袋装着的，冻好的冰块，了那些个粉堆里。

血、唾、泪可以净，但少年的恨，是无法消散的，任凭风日晒，磨灭不了一。他被母亲带走，宿在姥姥家那张嘎吱嘎吱作响的床上，辗转反侧，没有想以后的日会天差地别，只想当，当如何让那个男人得到应有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