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辈看见过许多人的灵堂,也曾经设想过自己死后的形,但是她却始终不曾想过有朝一日陈午会早她一步睡在棺材里。
刘嫖发了疯一般的不许任何人靠近,她要把所有人赶的远远的,不要打扰陈午休息。
“你父亲明明还好好地。”刘嫖故作镇定的大声说着,只是颤抖的躯和止不住掉落的泪昭示着她在自欺欺人。
“母亲,父亲已经去世,让他早些土为安吧。”陈匆匆从外赶快来,衣冠不整的跪在一侧悲痛的劝。
她不愿信。
刘嫖换上了丧服,枯枯的跪坐在棺材一旁。因为哭的太多太重,她现在心绪十分昏沉。
“母亲,”陈红着眶跪着往前走了两步一直到刘嫖的跟前,“您这个样如何叫父亲安心呢?早些叫父亲装殓吧。”
可是真当人们抬着陈午放棺材里时,刘嫖却再次崩溃了。
陈午只不过是睡着了,睡一觉就会醒的。
人给陈午收殓。因为她觉得陈午还活着。
刘嫖捂着心,觉得里好像空了一块,漏着风,又疼又冷。
刘嫖泪婆娑的将衣服给他换上,轻声说:“我知你累了,现在要休息了。往日我嫌弃玉枕冷不许你枕,现在许你了,好不好?”
刘嫖并没有起,而是哑着声音说:“皇恩浩。”
“我,”她望着陈午宛若沉睡的样泣不成声,良久才断断续续的说:“拿过来。我亲自给他,给他换衣裳。”
“公主您节哀。”门外走来一队人,为首的正是御前伺候的余文,他一副悲伤的样说:“陛得知了堂邑侯的死讯悲伤不已,特赐一件金缕玉衣为侯爷陪葬。”
众人抬了棺材来,她亲手取了青玉的枕放在棺材里。
陈午的殓服是青的,是那日他们在馆陶县相逢时,他上所穿的颜。陈午每次远门,都是刘嫖给他束袍。但现在,她却是最后一次给他穿衣了。
余文不敢应答,更不敢在此久呆,他指挥着小太监将装着金缕玉衣的几个匣放后便告辞了。
刘嫖刻的认识到,往后,她只剩自己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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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刚刚他还在跟她说着话,明明说好了要去庄上住几天,他怎么会这么狠心离她而去呢?
大堂,陈午的灵堂已经设好。数百盏烛台将堂照的如同白昼,更衬的白绫醒目异常。
这些年,她已经送走了许多亲人,父母、兄弟、妹,她经受了太多的离别,太多的悲伤,往日都是陈午在她侧陪着她,陪她渡过那些沉痛的日。可是现在,他却再不能陪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