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不宣地沉默来。
有顷,卢文博“哎呀”了一声,松了松肩膀,嘴角一咧:“人家许妈妈都走来了,咱们就别无法释怀了,许让他肯定也不希望看到咱们郁郁寡的。”
林柏楠微微颔首。
没多久,林柏楠完了一张化学试卷,他放笔,平趴来,了胳膊肘。
近期,他无论是写作业,还是完成机人大赛的收尾工作,抑或是制作袁晴遥的机人,都是趴在床上行的,手肘负重太久,又麻又痛。
褥疮的事他没告诉任何人。
虽然和蒋玲生活在同一屋檐,但不难瞒住。
他大了,快成年了,儿大避母,蒋玲不再像小时候那样照看他的,卧室前会敲门,得到应许后才来;贴衣他自己洗,粘在上的渗也不会被发现。
只要不发烧、创面不散发异味,他就不会暴。褥疮不是急病,是慢损害过程,一时半会要不了他的命,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他会向父母坦白,并积极接受治疗。
手肘的不适缓解了许多,林柏楠将枕在手臂上,望向了不远的一个男人,男人正在跟着康复师学习如何独自坐稳,男人的母亲陪在他旁……
几日没见,少了一个影。
没太到意外,林柏楠收回视线,将脸埋臂弯,小鹿中却有悲凉一晃而过。
大约一个月前,那个男人的未婚妻还伴他左右,陪他枯燥的康复训练,渴了给他喂,累了给他汗。
未婚妻的父母三不五时地杀来康复中心抓人回去,拉着未婚妻的胳膊,一副抗也要把她扛回去的架势。未婚妻则奋力反抗,大声哭喊:“我不!我就要和他在一起!他就算了我也他!我这辈非他不嫁了!”
父母指着未婚妻的鼻骂:“屎都不住你嫁给他什么?当保姆吗?不孝女!白养你了!”
第一次,未婚妻掷地有声地定反驳。
第二次,未婚妻面凝重并开始动摇。
第三次,未婚妻犹豫再三后选择沉默。
……
然后,没有第四次了。
第三次之后,未婚妻没再现过。
医院就是这样一个复杂的地方,能见到大无私,能目睹奇迹降临,能听见最多的祷告,同时,也将人类趋利避害这个本能现得淋漓尽致……
残忍又充满希望。
卢文博察觉到了林柏楠的低气压,探了一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