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什么!?”
李进吓得跌跌撞撞往后跑,就听到外面有人哭喊道:“将我们从家中强征驱赶来此,如今呆在这军营中,方圆百里厚雪盖土,不见半点果腹之物。将军大人们如此苛待我们,我们为什么还要呆在此地等死啊!?”
这人一哭喊,其他杂七杂八的喊声也多了起来。
李进一屁股跌坐在雪中,倒是明白了为何士卒自行械斗了起来。
之前这鄢陵县缺衣少食,越到冬天,这些弊端就愈发明显。众多士卒被迫离开故乡本就有怨气,再如牛马牲畜一般好摆弄,可终究有求活的本能。
前两天为了安抚士卒,当时就有人通知说快到过年了,齐皇有赏赐下来,还有足够的钱粮,足够大家饱食两日。
日盼夜盼,总算是将齐皇的赏赐盼了来。
谁知道今日士卒们冲到伙房之后,并不见多少吃食,只是粥水比前两日浓稠一些,另外还有两大锅‘杂肉’。这些食物本就不多,前面而来的士卒抢光之后,后面的士卒眼见一点都没有了,愤恨恼怒之下先是怪罪伙夫们,当下就拔刀砍了过去。人一多各种杂乱下,其他人也互相打了起来,就成了现下的光景。
李进听着士卒们的叫喊,可其实他一点也不关心这些。
他只是死死按住发酸好像要把他自身消化掉的胃,整个人茫然四顾。
齐皇骗了他们,没有赏赐,只是多了些杂肉。可那些杂肉是什么东西,他能不知道吗!那都是一些死人的肉混杂了狗肉、猪肉一起烹煮,然后送上来给他们吃。就这样也只有两大锅,又够几个人吃的呢?
很快,有人来了。
厚重的铠甲摩擦声从不远处传来,李进抬头看去,是鄢陵县守将阎兵阎将军来了。
阎将军是个身材极为魁梧的人,性格也极其暴躁易怒,为人还有些狠毒,他小时家穷,是替人放牛的。后来他十四五岁的时候,因为实在嘴巴馋,就将人家的牛宰杀了吃了。
他一个人吃不完,还把牛肉搬回家中叫父母兄弟一起吃。他父母兄弟吓得不知所措,唯恐人家找他算账。
谁知道他说不碍事,他自有办法。
当晚吃了牛肉后,阎兵就在夜晚摸进了叫他帮忙放牛的人家,一家十二口,一个不留都叫他在深夜抹了脖子死得干净。
杀人后他就逃到了深山之中,一直到李巍跃造反席卷过来的时候,阎兵就顺势加入了这个造反集团。
他不识几个大字,人也过于残暴,本身祝阿史也好张並也罢,都不怎么喜欢他。可谁叫朱正这些人陆续背叛了齐国呢,反倒是阎兵至少忠心足够,如今倒是被启用了起来。
此刻的他坐在一匹高头大马上,身后是两千的亲卫。那些亲卫跟李进这些士卒不一样,他们是真正的精锐。
阎兵环顾四周,而后喝道:“兵营之中起械斗,按律当斩!”他的声音洪亮透彻,骤然之下回荡四周,百多人的打斗都下意识停了下来。
可阎兵只是一挥手,身后的亲卫中五百弓箭兵迈着整齐的脚步上前,而后前排弯腰后排站直,弯腰搭弓……
不等那些械斗士卒反应过来,一支支的弓箭就穿破空气直接射中他们。没有多少惊心动魄,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射杀。一刻钟都不到,那些闹事的士卒就被杀了个干净。
“逃营者,斩!闹事者,斩!”
阎兵这次是杀鸡儆猴,说完后,看那些趺坐着没有参与闹事的士卒眼中只剩下了恐惧跟敬畏,登时满足的点点头带着一众亲卫离开。
阎兵的暴杀果然有效,之后几天,营帐各处士卒安安静静了起来。
是夜。
李进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太饿了。
这几天伙房的食物越来越少了,原先多多少少一天还能喝两碗白粥,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碗。
他饿得眼睛泛红,眨动之间火辣辣地痛,手脚也都浮肿得厉害。李进吞咽着口水,再这样下去,他熬不过这个冬天,他会死的。
可他不想死。
终于,他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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