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
她正坐在敞开的窗前,半不惧料峭寒,就着烛火埋审阅文书。
夕照残存霞光与烛火相辉映,照她一片密的影,也勾勒半边并不算柔和,却得另有一番滋味的侧脸。
听到张枢密使的脚步声,她也不不慢,并不抬。
“唐副承旨。”
云舒郡主将文书审完,落定,放到左手边,才搁笔抬眸,一张眉目的英气脸庞。
她伸手取了新的文书摊在桌上:“张枢密使有事儿?”
论官位,她是枢密院属十二房中兵籍房的副承旨,才正七品,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论爵位,她是郡主,算从一品,自先帝那时起,便已有封地禄,哪怕是见了正二品的官,也不必低一。
“圣上方才召见我与谢侍郎,让我们多注意后日墨兰先生在松园举办的雅集。”张枢密使也不兜圈,直接说明来意。
云舒郡主重新垂眸,细看文书:“与我何。云舒不过小小一个副承旨,主责是掌行诸路将官差发禁兵、选补卫军文书1。京畿护卫诸事,自有六大厢军与禁卫军掌。”
张枢密使背起手:“唐副承旨的武功好些,六大厢军与禁卫军向来不合,要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只有你能够快速请援军。”
云舒郡主轻笑一声:“谢景明在,我不去。”
张枢密院疼。
谢侍郎和云舒郡主本为表兄妹,驸爷是谢家小叔,两人与前任左仆家女郎林韫匪浅,三人一度被誉为“京城三杰”。
自打紫宸门事变,左仆一家涉嫌谋害先帝,当场被今上诛杀后,听说林韫那丫曾经逃生天,先后前往公主府、谢家求助,却无门而,被现任右仆沈昌于雷山寺诛杀。
据说,云舒郡主为此和大公主吵了一架,也跑到谢家揍了谢景明一顿,在谢景明背叛恩师林伯谨,亲手帮圣上写左仆问罪书昭告天,构陷恩师好友王昱年两事后,彻底与他决裂。
此后二人再相见,那神都能打火来。
“唐副承旨,这是命令!不是和你商量。”
不得已,张枢密使只能生丢这么一句话。
墨兰先生举办雅集,京中才俊大都汇聚,可以说他们大乾朝的希望都在一了,不谨慎哪里行。
听得此言,云舒郡主嗤笑一声,也没抬:“属领命。”
张枢密使站在原地,看了她半晌,终究叹气离去,昏沉暮中。
残已落,余光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