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捕猎(4/4)

是不是已经累了？这样去，是不是，已经没有意义了？

他在无意识地哭，又在笑，像个神病人。

兔的声音一直停留在耳边，唱着那首诗，那首可怕的诗。

「你千万别放弃。」

「脚磨破掀开了也好，撞上残跌倒了也好，振作起来追我。」

「想想我的多么好吃，想想隔了三天才捕到的猎之味。我的味异常。」

「冬日的山上，白雪满覆。」

「彻彻底底只剩我们两个。」

「只有我们两个。」

「我一直就在等待这一刻。」

「即使我知，你从未真正地过我。」

诗歌变调了。

叶梓却像是受到了惊吓。

他的呼更为急促，痛难忍，他丢掉了枪，低声吼：“别说了！”

可是声音继续着：「你放弃了我，就像他们一样，看不到我，不选择我，背叛我。」

别说了……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至少现在，只有你和我。」

别说了！

「至少现在，我可以假装，你看到的只有我，你是着我的。」

闭嘴！！

「着我的，着我的，着我的，着我的。」

闭嘴！！！

「只我。」

不要！！……闭嘴，你给我闭嘴！！！

「只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叶梓终于爆发了，他红着睛，满脸泪地大吼起来，他歇斯底里了。

而他的歇斯底里很快就停来了，因为，他又听到了枪声。

他崩溃地回，竟然看见有个人，正举枪瞄准他。

那个人，竟然是兔？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兔刚才不是受伤了吗？为什么这个举枪的人，没有一伤痕？一血迹？

但已经没有思考的时间了，叶梓站起来，疯狂地往前跑，拼命地跑……

红日终于沉了大山，整个世界都变成了冷调，愈加寒冷。

叶梓跑得很快很快，不久，后面的人就消失了。

正在怀疑刚才的那个人是不是幻觉，叶梓又看到了地上的血迹。

他沿着血迹，终于，找到了兔。

兔倚靠着一棵大树躺着，白衣已经完全染红了，而脸苍白得极为可怕，睫和发上满是冰霜，好似他已经沦为了雪地中的一尸。

觉到叶梓碰他脸颊的手时，兔有些艰难地睁开睛，望着叶梓笑：“终于捉到我了啊。……那么最后，就只差一步了，杀了我吧。这样，我的愿望实现了，你也差不多该醒了。只是，还是有可惜呢……明明，2月1日才是结束的时间啊，我还想，多跟你相一段时间呢。”

太多太多绪、画面和记忆在此刻涌叶梓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