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明天你还得去上学呢。”
杜阁如释重负,猛地站起,吃痛地一气:“我去给你煮面吃。”
那是他的房间,也是她们曾经的房间。杜阁原本琢磨不透一言不发的她,现在倒是安心了一些。起码她还没有生气到要和他分床睡。
房间的窗是木框结构,有几块曾经被风刮掉,后来补上去的玻璃是不同调的,月光透来被分割在地面上,形成有明有暗的不同块。
仰躺在沙发上,双挂在扶手上晃。
即使她面上展关切的神,可她说的话像是在雨里淋了一遭,刺得他浑冰凉。
杜阁时常在想,杜珞是个笨。就算是演戏,她最起码也要把尾音说得婉转些吧,不然这语调平平的话语怎么能让他相信——她是真的在担心他的,而不是在担心她的未来。
却泛起一阵空虚,那是心脏剧烈动的后遗症。杜珞可能不知,她的演技很拙劣。
很早以前,杜阁就知杜珞最的人是她自己。
“哥哥,我们是一家人,你不要说这话,你一定会好的。”
伤受到的刺痛迅速传导至心脏,他言又止,过了半晌,他说:“我知的。”
这本没什么了不起的。
明明里带着怨恨,也要凑在杜娟边讨好她;明明才是小学的年纪,也要在半夜预习一学年的功课;明明不喜家里的另一个男孩,也要掐着嗓甜腻地喊他哥哥……
即使她得到了母父所有的又怎么样,这些是有代价的,本就不纯粹,她们本不值得她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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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顷,他换了个话题。
“珞珞,我说的话绝不是骗你的。治疗费用我会自己想办法,不会动用妈妈的那笔赔偿。”
“我只是担心你。”她伸手指,轻轻在刚刚的伤吻了一。
担心的言辞却让杜阁听了她的言外之意——只有他健康,才能养活这个家。
不一会儿,杜阁端着两碗面走厨房。杜珞细嚼慢咽地吃着面条,全程未言一句,吃完也没收拾,径直回了房间。
窗外还在飘着细雨,盖在上的被好像都带着气。杜阁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垂眸一看是杜珞转过来。黑暗中,她的睛还是那么清澈,但又那么锐利,和猫瞳似的。
年幼的她还不能很好地控制住自己的表。
想要安她的话卡在了他咙中间,活活像一淤血,咽觉得腥苦,吐掉觉得恶心,它就那么不上不的,要他回九转。
那天他和王志文的谈话,一字不落地被她听去,他是故意的,故意让她听到。
看着杜珞那些笨拙的行为,杜阁的报复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