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执聿冷笑一声:“拿,拿什么,不是偷的吗,你自己也会觉得丢人?”
“那为什么还要做?”苏执聿在这一刻对方时恩几乎可以说是痛恨的,他盯着他不留任何情面地催促:“快一点!”
苏执聿要对方时恩做的事从来都是,说到做到,不管是怎样的伏低做小,低头哀求,都不可能换得一点儿同情和心软。
方时恩的另一手,同样被打了十手板。
方时恩几乎哭瞎了眼,到最后感觉双手痛得像是被放在火里灼烧。
苏执聿用手里的戒尺抬起来方时恩的脸,看他一张脸被泪水浸透了,两颊通红,戒尺顺着他的脸颊往上滑。
“如果再有一次。”苏执聿提前敲响警钟,“又或者让我发现你再去赌,这把戒尺打断之前我都不会停。”
方时恩感觉自己眼前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感觉到冷硬的木尺刮过自己的脸,他浑身都在止不住地发抖,哭得讲不出话。
苏执聿再次呵斥:“说话!”
方时恩模糊地看到苏执聿将戒尺再次扬起,几乎以为下一刻就要抽打到自己脸上,吓得用力闭上了眼睛,缩起来脑袋,扬起来胳膊护住了头,嘶哑的嗓子因为惊恐几乎发出声音的时候非常尖锐和难听:“知道……知道了,不要打我!”
“砰”一声。
苏执聿将戒尺往茶几上一丢,从沙发上起了身。
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一点,方时恩已经得到惩罚,不再继续下去也是为了左右的居民着想。
几乎是在某一刻,他非常阴暗地想,方时恩这样的人还不如就真的从此锁在他的床上活,这样顽劣不堪的东西,好像离了他的视线一秒,逃出床上的范围一瞬就剜尽心思地做坏事。
小时候为了生存偷吃东西可以理解,长大后说是因为被人算计威胁,迫于无奈去偷了价值高昂的手表也放他一马,可是现在呢,方时恩现在吃穿不愁,却只是为了一时贪玩,又去偷同学的东西。
苏执聿自认他对方时恩已经足够费心思,他却是怎么回报自己的?
是胎带的劣根性,苏执聿冷漠地想,这样的人怎么听得懂教化,就算是真的可以,小时候都没教好,现在要从头开始需要浪费他多少时间和精力,难道要他苏执聿去苦口婆心感化一个常年跟随在风月场里混迹的程诗悦屁股后面沾染了一身坏习性的坏胚子吗,让他去感化一个赌棍吗。
跟方时恩这样的人有什么道理可讲,不过是白费口舌,浪费时间。
但是好在,方时恩是知道怕的。
苏执聿相信,只要他制定的条条框框足够明朗,惩罚足够严厉,方时恩就应该不会再犯,如果真的记性不好,可以屡次加深记忆。
就像悬挂在苏执聿书房的戒尺,他幼时自虐般反复回忆他被陈碧婉惩罚他时的屈辱,时日久了,记忆就不仅会进入脑子里,还会深入到骨血里。
苏执聿也确实从此以后没有再给过陈碧婉惩罚批评自己的机会。
如果方时恩记忆不好,也不愿意主动回忆,苏执聿也不介意帮助回忆。
苏执聿看着阳台外万家灯火缓缓明灭,后半夜后,亮起来的灯已经寥寥无几。
在阳台抽了三支烟,他才让自己今晚躁动的,充满怒意的心情平复下来。
吹了许久凉风,他从阳台出来。
苏执聿回到自己卧室前还是多走了两步,拧开了方时恩的门,看了一眼。
方时恩的房间里一片狼藉,那些捡回来的衣服,床单都在地上。
方时恩倒在床垫上睡着,只搭了两件皱皱巴巴的衣服在身上。
他平躺在那里,脑袋下面没有垫东西,枕头也还在地下,眼睛肿着,又密又长的睫毛被泪痕干在下眼睑,分成一缕一缕的。
两只手心红肿的手无法攥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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