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装束很奇怪,一身全黑的斗篷,将脸庞全部遮挡住,甚至连男女都无法分辨。
在姐姐的坟前站了许久,宋初趁着人多慢慢走近,忽而后背渗上一股凉意——
那人手里拿着把刀,而坟墓上,姐姐照片的脸被刀刮得几乎辨不出人形!
“你在干什么?”宋初厉声开口,那人的背影凝固了下,拢起披风转身就跑。
“站住!”
宋初冲着追过去,可她毕竟生着病,那人奔跑起来健步如飞,一下就蹿进山林中不见。
宋初扶着树喘息,双腿发软,抹去额角的汗。
但至少,她不是毫无收获。
刚才那人跑起来时,披风飞起一角,她看见那人的腿是假肢。
她走回姐姐的坟墓前,沉眸给唐渊打了个电话,讲述刚刚发现的事。
唐渊却问:“你嗓子怎么那么哑?生病了?”
“有点低烧,没事,吃了药。”宋初揉着晕乎乎的额头,“你怎么想?会是谭九州那边的人吗?”
“你把你姐姐被划的照片给我瞧瞧。”
宋初发出照片的同时,忽然发现什么,顺着刀口的痕迹歪着头。
随即,唐渊跟她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出来:“左撇子。”
“一个戴假肢的左撇子。”
唐渊低声说:“我不记得你姐姐以前有跟谁交恶,谈过的唯一男朋友也只有谭九州。”
闻言,宋初冷笑:“多半是谭九州的风流债。”
唐渊对她不咸不淡的态度表示担心:“挺危险的,那人记恨你姐,也可能对你下手。你在那等我,我来接你。”
“不用了。”宋初说,“我睡一觉就好。”
她挂掉电话,又撑着昏沉的脑袋开车回家,找到一包不知道有没有过期的药,喝过后躺在床上。
刚要闭眼睡觉,鲁福的一通电话打来:“晚上z城的码头有动静。跟g国的人交易,据说这笔谭家谈了很久才谈下来,今晚交货。”
宋初眼睛一下睁开,从床上坐起来。
鲁福又接着说:“别急,这事我跟唐渊说了。你生病了就别去,跟谭九州又刚刚见面,他对你没完全下警惕。”
宋初咬着唇,她感到体内的血在沸腾。
七年了,每一次这样大好的机会在眼前,她都只能眼睁睁看着它流逝。
他们的团体还是太弱小,太稚嫩,想跟谭九州抗衡是痴人说梦。
如今,她是拿住谭九州的主,其他刺探交易内情的人是辅。
宋初问:“鲁叔叔,这消息你们从哪听到?”
鲁福语气颇为得意地说:“谭九州儿子的家庭老师是我们的人,拿到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了。”
宋初心脏某根神经抽了下,最深处,也最难堪的地方。
她咬唇,压抑发痒想咳嗽的喉咙:“鲁警官,你们这样贸然行动太冒险。首先你不确定你收到的情报真的来自于那位老师;其次,有可能他故意放消息给那老师,引你上钩。”
鲁福是个资历很深的老警官,心性高,一小女孩对她指指点点,他当然听不进。
鲁福语气沉沉:“宋小姐,在一开始谈合作时我就说过,我们的人都是经过严密规范和训练后行事的,和你们这些外行人不同。”
宋初意识到自己语气过激,稍稍放缓了态度,“鲁警官,我无意冒犯。但你事前没有接触过谭九州,也是最近才开始调查。他能亲手杀死深爱他的我姐姐,还能枪毙王志文警官不留半点线索,你别被他的外表欺骗,他内心比正常人要残忍暴戾得多。”
“相信我,今晚你们去必是跳进陷阱。”宋初听着自己胸膛微弱的心跳,咬牙切齿,“算我求求你,别去。”
谭九州警惕心如此重的一人,从不会放外人进家门。
这次如此反常,只怕是他早就查清楚了那个家庭教师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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