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望着外面电闪雷鸣,大雨倾盆,心中有些犯愁:这雨也不知要到什么时候,再得久一些,她回家就该迟了。三哥到家不见她,还不知该有多着急呢。
这人究竟是谁,竟然随随便便就拿了这样的珍品,还是请她一个陌生人喝?
瑟瑟但觉他压着玉笠沿的那只手瘦骨嶙峋,苍白无比,偏偏动作间又有一别样的,让人不自觉间便将目光全落到了他上。
瑟瑟便知这家茶肆大概只有这一茶,叫抱月给了铜钱。抱月拿茶碗帮她斟了茶,瑟瑟闻了闻味,蹙眉:“你们喝吧,不必我。”她重活一世,回到燕家,以前那养尊优的病虽然改了不少,这茶却还是喝不的。
小厮手忙脚地收拾桌上的茶与凳上的椅垫,一边叫:“您等等我。”那人走到瑟瑟旁边,瑟瑟一晃间只看到了那人的鼻梁,瘦削的,以及异常苍白的嘴与肌肤,不由微微一愣:这人,莫非不好?
瑟瑟打开茶盖,顿觉一醇香扑鼻而来,茶盏中,茶清亮,茶朵宛若盛放的兰,茶芽分明,形似银针。她不由大吃一惊:这可是最最上等的明前顾渚紫笋!每年除了宗庙祭祀外,便是中也只得有限十余斤,珍贵异常。
正愣神间,那人从宽袖中取一个掌大的木匣,轻轻推到瑟瑟面前,笑:“区区见面薄礼,还请小娘笑纳。”
她心念刚动,那人已先站了起来:“雨停了。”顺手将银蓑玉笠好,往压了压,遮住了眉。
车夫先前在大太底赶了许久的茶,早就渴得嗓冒烟,闻言大喜,谢过瑟瑟,咕嘟嘟一喝了去。
瑟瑟意外,正要张嘴说话,那人轻笑:“小娘且打开看看。”
壮汉掂了掂,喜:“谢了,次有事,只再找我们。”
那人和她一样坐着店家的条凳,却另衬了一个墨绿洒金蜀锦椅垫,旁边放了一造的银蓑玉笠,桌上摆了一副和她面前显然一的致白瓷茶,和简陋的茶肆显得格格不。
瑟瑟一怔,看向角落里原本唯一的那桌客人。那客人背对着她,只能看到他的形大而瘦削,披一件宽松的素白暗银纹轻罗袍,乌黑如墨的发束于玲珑致的银冠中,冠上一颗龙大的明珠熠熠生辉。
茶肆不大,不过摆了三四张桌,了七八条凳,角落里已经有一桌茶客在。茶博士本来正趴在柜台上打盹,见又有人来,神一振,也不问他们要什么茶,笑眯眯地拎了一壶茶过来:“十文一壶。”
旁边忽然传来了脚步声。瑟瑟没在意,忽然就听到了瓷磕碰桌面的声音。她循声看去,见自己面前多了一个白瓷茶盏,雪白的薄胎瓷茶盏,细腻如脂,莹如玉,一看便非凡品。
瑟瑟慢慢将茶盏拿在手中把玩,忽地涌起一冲动,想过去看看那张脸,是否如他的声音一般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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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瑟惊疑不定,又看向角落,见小厮正笑对那人说:“已经您的吩咐送了茶,小娘说谢谢您。”
一个家仆打扮,相貌清秀的小厮对着她笑:“小娘,我家主人请你喝茶。”
抱月也不嫌弃,动作却要比车夫秀气些,小小地喝着茶。
横竖她来茶肆也不是为了喝茶。
这样的人,光是一个背影便注定要为人瞩目,奇怪的是,她刚刚竟全未留意。瑟瑟收回目光,笑着对小厮:“多谢贵主人。”
这对主仆倒有些意思。
车夫“唉呀”一声:“二娘,怕是上要大雨,我们找个地方避一避吧?”话音未落,一惊雷劈过,已有豆大的雨零零落落打了来。
小厮朗声:“鄙主人说,相逢即是有缘,请小娘不用客气。”说罢,笑嘻嘻地回了他主人那里。
好在前面不远就有一家茶肆,车夫加快速度,总算赶在大雨倾盆前了茶肆避雨。
瑟瑟看到这里,彻底放心来,不再看去,吩咐车夫返程。没走多远,天气忽然沉来,狂风大作,枝叶舞。
娘气得心疼:“事没办成,倒便宜了他们。”
一异常温动听的声音响起:“我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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