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众心（一）(2/3)

袁时中呸一：“以犯上，对抗朝廷，就是国贼！”

刘孔炤闻言，登时痛哭涕：“袁将军误会！小人不敢与天威作对，带兵至此，是受了南京那帮竖儒的威蛊惑！袁将军放小人一条生路，小人愿意为朝廷上刀山火海！”

实际上，自打袁时中来到南京，他与赵营的联系就从未断绝。只可惜，刘孔炤一心以为袁时中为自己收留，恩德、忠心不二，压就没有朝别的方向想过，即便偶尔觉察到几分异端，都没甚注意。如今事实摆在前，袁时中的的确确是赵当世一早安在南京的暗线。木已成舟，哭天告地皆无济于事，刘孔炤只能暗骂自己白了一双招、白生了一副脑。

小袁营当初就抚，虽是赵营暗中牵线，但明面上走的是时任首辅周延儒的正规路。北京令，加上凤总督士英、在野东林名士钱谦益的推动，以及刘孔炤自己的需求，几方合拍，袁时中带小袁营南京到渠成。若袁时中自称是士英的人、何腾蛟的人甚至是钱谦益的人，刘孔炤都不会如当这么震惊，他委实难以想象，袁时中是怎么和赵当世牵上线的。

袁时中闻言，蒲扇般的大手登时一松，刘孔炤赶忙缩回脑袋，坐在地上大气。他怔怔望着凶神恶煞的袁时中，一时间是怎么也想不清，这个一向恭顺的这么突然会翻脸至此。

袁时中二话不说，用力一刀砍上桌案，呼叱：“把国贼刘孔炤拿！”

是夜，月明星稀。

刘孔炤大喜：“如此甚好，现已午后，敌军就算立刻发，到了南京城怕也得夜，仗是打不起来的！”暗自连连庆幸这一日终于能平安度过。

婢女尖叫四散，刘孔炤的酒也醒了大半。他意识向钻去床底，但袁时中疾手快，一脚踏住了他的衫摆。他措手不及，当即栽倒在地，袁时中一把将他扭住，喝：“还跑吗？”

刘孔炤睁大了双，不住：“你是赵当世的人，你是赵当世的人！”

数十里外，芦苇中船火。

刘孔炤正要反驳，突然想到了什么，脸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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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时中又：“我袁时中奉范京皇帝诏令，特擒国贼，为国除！”

“我是朝廷的人！”袁时中振振有词，“左、方两军亦奉诏南京，你是何人，敢兴兵相拒于？此时左、方两军已在路上，今夜就要收复南京！”

船忽地

袁时中，刘孔炤又：“为今之计，最要的是把营盘稳固。等明后日援军到了，再一鼓作气，击退敌军可也！”

刘孔炤又惊又怒，侧着喊：“袁时中，你犯什么羊角风！我是大明诚意伯，怎是国贼！快快松手！”

两人商量了一会儿，袁时中领命而去，刘孔炤在帐中来回踱步，舒气不断，只觉心一块石坠地，轻松不少。

刘孔炤向大帐外看看，只见灯火昏黑一片悄然，端的是毫无动静。由此可见，有着小袁营的万余兵士为基础，袁时中主新江营的这段时间，早将新江营完全控制在手，以至于带兵直闯中军大帐，无旁人阻拦更无半分波澜。贪图享受当惯了甩手掌柜的刘孔炤以为只要依靠袁时中就能将军队牢牢掌握，最后只能是自恶果。

“识时务者为俊杰，诚意伯弃暗投明，还来得及。”袁时中“咣”一声把刀从桌案上来，轻轻摇晃着说。

几杯酒肚，刘孔炤微醺，忍不住站起跟着婢女起舞。正嬉笑乐间，忽有人猛然掀起帐幕，刘孔炤见得来人是袁时中，还招手呼：“来......来......老袁，一起......”但是话未说完，便惊见袁时中的背后，竟是还跟着十余名甲士鱼贯而。

刘孔炤见无战事，耐不住，指使随军陪帐的几名婢女在中军大帐舞，自己则饮酒取乐。并且不忘让袁时中严加戒备营盘四面，半个时辰一报，知会军事。在他看来，这样算得上放松、防备两不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