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众心（二）(2/2)

“主公不是明知故问，在外吃了亏，最稳妥的当然是先躲回家了。回到老本，别人追上来，有主场之利。别人不追，我也能养蓄锐，再杀回去报仇！”

侯大贵不假思索：“北直隶新占之地，人心未附，今又新败，自是要速速撤退。这一，我和李闯一个心思。”

“我叹的不是这个。”赵当世轻摇其，“诸位可别忘了，将闯贼赶跑北京的，非止吴三桂，还有鞑。鞑觊觎我大明国土已久，今得机会关，其志恐怕不小。”

郭如克却眉锁：“鞑真有这么厉害？”

“北方局势扑朔迷离，仅凭听闻难以权定各方态度，让孙传去搅一搅也是好的。”

赵当世又：“闯贼若定北方，则天大势两分，我军需攻西安先取优势。但他而今败了，态势大变，随机应变，方为用兵之。”

顾君恩放手中书册：“主公所言极是。不过这未尝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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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么闯贼的老本在哪里？”

“鞑？满洲鞑？”侯大贵啧啧，“吴三桂与鞑作对十余年，到来还得去求老仇人，真拉的脸。”和李自成对清国的漠视不同，赵当世对清国的动向一向很关心，经常派人打探，也时常将有关清国的报分享给边的文武。

赵当世抚掌：“这便是了。闯贼上，大多陕西人，李闯更是定都西安，他在北京不利，心中所想必是退回西安重振旗鼓。可要是我军提前将西安打了来，他还会回来吗？他不回西安，又将去哪里？”

赵当世往说：“西安府是李闯朝廷所在，包括其妻氏及百官、众将亲眷都在此。所以西安一日不失，就会像颗钉，一直扎在李闯心中。所谓‘围其必救’，李闯不可能对西安困境坐视不理，南定回陕西。陕西是我重兵聚集之地，引他前来，我军依然占据主动。”

当前陈威甫、田雄、刘洪起等已将黄河以南的河南大收复，但就算尚在湖广平叛的广文禄快速北上，整个河南可用兵力也不过万余人。赵当世必须从陕西分足够多的军队重新回河南，才能稳住局面。这样，无疑会陷被动，大大拖延战事程。况且南京那边左梦庚、方国安还未彻底安定，着实不便因北事再起风波。

徐珲接话：“主公明智。西安府及关中乃陕西中心，一旦丢失，陕西于闯贼而言便无意义，他绝不会自投罗网。”

徐珲沉：“北京光复，可差人往请吴三桂即刻率军南与我军夹击闯贼。闯贼腹背受敌，就把他歼之陕北，亦大有可能。”

赵当世闻言，暗暗。

赵当世却摇：“不然，闯贼若在北边胜了，我军才得抓时间攻西安。”看侯大贵一雾，突然转问，“老侯，你要是闯贼，兵败北京后会怎么？”

众将齐声应命，相继散去。赵当世靠在椅上细细思索，忽而转向正自整理案牍的顾君恩说：“顾先生，孙传那里，我总觉得不踏实。他对封赏不置可否，军速度却快。可见其人心中仍怀北京旧君，我怕他不会来西安。”

“原来如此。”侯大贵不迭。

赵当世想了想，有些话到了嘴边终究没有多说，顿了顿乃：“当务之急，先将西安城困死。宁夏安西王那边，我已差人前去，要他带兵来西安相合。等闯贼上钩，再计议。至于北京，权且等一步的消息。”

赵当世：“对，闯贼秉难改，没了老本就如无之木，十有八九会再成贼。他从北京南，不来陕西，便将转向山西、山东乃至河南、东南甚至湖广。这些地方，我军兵力薄弱，恐怕难挡倾力而来的闯贼。可要是匆忙布防，则会扯动全局，造成我军全线署崩坏，一样弊多利少。”

“好事？”

“那么留着西安......”

“速速撤退，撤去哪里？”

郭如克默然沉思。

赵当世此时忽而叹了气，徐珲问：“主公何叹之有？闯贼急功近利，妄图一举全霸北方，可短短两个月来，反而连丢河南、陕西、北京等地，势蹙已明。我军只需稳扎稳打，定能扭转乾坤。”

“谅小小鞑虏，掀得起什么风浪。”侯大贵满不在乎，“待平定了闯贼，直趋北京。他倘若不乖乖让城池回关外，咱便打他娘的！”

赵当世：“从鞑和我大明数十年的争斗看来，其兵战力必然不弱。”

侯大贵回：“李闯的殿都在西安，那便是陕西了。”

吴三桂并非仅凭孤军战胜了闯贼，一锤定音的，是鞑。”

侯大贵这时：“闯贼败了也就败了，他是咱们的对，败了更好，与咱们打西安有甚系？”

郭如克：“我倒觉得，不能小觑了鞑。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无论吴三桂用了什么法请动鞑相助，咱们多少得留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