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图沉声说:“近来北方塘报迭至,多有关鞑分兵侵占我大明土地的事。朝廷目前虽未明示要打鞑,但以此趋势去,驱逐鞑虏就在前。”
从这个角度看,郑芝龙北伐,打的是为国恢复故土的旗号,但实际上还是为了自家营生考虑。左梦庚等南京军队要是愿意合作更好,不愿意,他郑家拍拍转开船,自行其是,谁也不着谁。
郑芝龙微微:“能到,从倭国发,无论去关外还是山东,都是可行的。但是鞑的老家在关外腹地,船队未必能直达,最稳当的路线当是从倭国的平发,过对岛先到朝鲜国的东莱都护府,再走路或陆路去到鞑老家。”
郑鸿逵为了定郑芝龙的信念,这大半年还通过多方打听及研究,绘制了详尽的辽东海图,附在信里,并借图指,只要郑芝龙大军到了辽东海面,别的不敢说,似广鹿岛、岛、觉华岛、石城岛这些岛屿,以郑家师实力,还不是手拿把攥,攻之必克。若一步,则可煽动早有反鞑之心的朝鲜合力,并陆抢占更大的地盘。倘若朝鲜不听话,就掉转侵略朝鲜,将朝鲜占为己有自己当个朝鲜王也不是不可能。总之审时度势、顺势而为,可谓稳赚不赔的买卖。
郑芝龙抚掌:“要真与鞑翻了脸,亦无不可。”他北航的计划中,不单单为了策应左梦庚军队夺取山东、北直隶,更有其他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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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后勤补给......”弘图嘴。
左梦庚:“正好随我军一并发,同行还有个周全。”又,“左大人与我本家,就认个亲戚又何妨?”说着哈哈笑将起来,笑了片刻见无人应和,也就索然无味闭上了嘴。
左梦庚靠在椅,悠闲:“那倒没有,只不过人人皆知,鞑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若敢窃占我大明帝都,甭他什么来路,照打不误。”
“对,但我军兵力不足,还是以辅助左侯爷为主。”郑芝龙朝左梦庚微微一笑,“因此海之后,并不立刻去山东,而是先向东北,去倭国。这条线路我军熟悉,十分稳妥,而且我军在倭国也有据补给。等到了那里,再视况行动。”
由是在郑鸿逵写给郑芝龙劝他兵的信里很明确表示,此次朝廷大举北伐,对郑家而言实是一个千载难逢扩地自雄好机会。大明其他陆领土郑家不敢取豪夺,就夺了也守不住。但北方况可不同,从倭国兵,可径掠关外,那些可都是无主之地,更别提吴三桂放弃的关外大明经营已久的辽左沃野,占了这些地儿,朝廷自不会多说什么,真要说,也是嘉奖郑家恢复故土的功劳。
郑鸿逵讶然:“宁南王要打鞑?”
明朝立国之初定都南京,从南京船与朝鲜往来的海路曲折艰险,事故频发。洪武五年朝鲜方面送一百多人来南京国监就学,不料中途都死于海难。朱元璋知后便钦定两国为安全起见,无需频繁来往。后来等明朝平定辽东地区,与朝鲜的往来就多走辽东陆路,南京发的这条海路逐渐无人问津。
左梦庚这时:“几位不知,前两日我收到宁南王来信,让我这次发兵提防着儿鞑。说鞑攻占北京,绝非嘴上说的那样是为我大明帮忙,而是别有企图。我又听说鞑的家在北方,南安王从海路走,可以到吗?”
是故即便左梦庚与钱谦益等人有意抗拒郑芝龙,郑芝龙仍能一脸和气,若无其事。
钱谦益:“圣上近来旨,要我等组织使团去鞑那边涉,探其虚实。大概月上中旬即将以左大人为首,备礼携书,前往北京。”说着与阁臣之一、礼尚书姜曰广对视一。他这里提到的“左大人”乃是当前应天安庆等巡抚左懋第。左懋第的母亲近期在北京去世,左懋第便想借着使同时理母亲后事。
郑鸿逵回:“这个就无需诸位费心了。我郑家在海上经年,海哪能不自备粮饷,真当那些大船舰的仓房都是摆设?”
郑家虽然富甲一方,产业却全为商贸,甚少实地实业,所以不免外虚。尤其在养兵征兵这一块,只占有福建沿海漳、泉一线的郑家基础堪称薄弱,粮秣军需都只能通过易购,兵员更是短缺。所以郑家表面上看上去拥兵数万、战舰千余,甚是唬人,但只能逞一时之雄,真要遇上耐战韧的敌手,己方无论战略纵还是资、兵员支持都难以久为继,本打不了持久战。就拿老对红人来说,其众在东南海面仅仅占据了台湾南一隅地带,与更大的位于吕宋的据有着千里的补给线,郑家在福建隔海相望主场作战,居然和他们来来回回相持了十余年愣是耗不过,只能时战时和,维持现状罢了。郑芝龙一想到这心痛,就寝难安。
众人皆笑,笑的原因却不尽相同。
,也避免了朝廷兵之间的权力纷争。
弘图说:“本官听闻朝鲜君臣虽屈膝鞑威,但暗中仍念我大明,上多有回归之心。倘若鞑真个居心叵测,南安王此去,亦可行我大明天威,策动朝鲜反鞑归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