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未能互相陪伴,直到沧海不再,桑田不覆,但也有的一段恩。
就算讲起与叶莫相的事,每一遍都能引申好多细节。
原来我丢失的记忆,不是叶莫死前的状,而是他在无数个温的午后,为我梳理柔躁的发,说起那些有关“倾回”的琐事:
缘起缘灭,倥侗一生,没想到初见,即是圆满。
我扑哧一笑,手脚并用地攀在他上:“我啊,就愿跟着你。”
如果还有来世……不,不要有来世了。像连礼和盼儿那样蹉跎一生,将彼此的意在岁月中消磨殆尽,倒不如永远只有这一世。
“我早就在想,这样日复一日地走着,真的能走到彼岸吗?”
这一路走来所见的人和事,罗城相约逃离命运的林兄和罗宋,大沟寨凤火中互相救赎的狗儿和檀香,山地彼此践行诺言的袁书怀和步他,青竹小筑执着守护的君尽瞳和官官,无尚勇担重任的离州人和景却,容城里信守不渝的丰慵眠和灭一,东夷海港怜惜生命的唐槿和小海,还有巍峨王城漂泊着无数的恨与聚散……渲染了我薄如白纸般的人生。
白端摸了摸我的脸颊:“这是最后一次纵容你跟着我了。”
只要让我看见你,这场漫漫的等与守,就是值得。
我一直慕于心的模样。
我还在绞尽脑地替自己刚才说嘴到懊悔不已,猛然听见他答应,顿时觉得自己实在自作多。人家哪有功夫我的安危,有了和和贴微的人,自然是过往皆可抛……更何况打从重逢开始,他对我,也只有利用和算计。
“这世上最可笑的事,便是心心念念找着什么,转过来却发现,要找的其实就在边。我渡过冰冷彻骨的忘川河,沿着漫漫无澜的混沌夜,一刻不敢松懈地走着,只为遇见你。”
想念二字他从未同我说过,所谓相,不过是各自奔赴的决心罢了。
他原来早就认了我。只是越放在心上,面就越云淡风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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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祈盼有谁能回应这些话。
我柔顺地仰着,烈炙的回馈他。
裂的大地在他脚飞速游走,他衣袖上的折痕是刚才抱我时压来的,他忘了回首,只有悠萧肃的风,散泉氤氲的汽,在空气中漾开淡淡菡萏香。
不背负前生的与恨,净净在人间走一遭,遇见了彼此。
忽然被人轻轻起,一个淡淡的吻落在我的上,我可以看清白端的表,他闭着,睫微微颤抖着,说不上有多疯狂,却也失了冷静。
这一世,我是他一手喂大的猫儿,他是我埋跟着的公。
一帧帧、一幕幕,我此刻都想起来了。
“我活得不是很久,很多,很多事,都没有学会看清。公,你知不知,其实我一直记得我们最初见面的时候。你对我伸手,却没有拉起我,你说,要想爬起来,还得靠我自己。我那时就在想,这样薄凉的人,怎么会是叶莫……后来啊……”
我走到他面前,朝着正裂的温泉池迈一脚,他倏然扯着我的手,将我拽到后边:“退。”
白端缓缓转过来,搂住他的手臂都在微微颤抖,踮起脚尖,轻轻柔柔地在他落一吻:“我不想等了,如果余生漫漫,对我来说,简直是灾难。如果再像连礼和盼儿那样,你也不想我活活气死吧……”
“幸好我没有放弃。阿遥,我想过了,回不回得到过去都不重要,只要让我这样看着你就好……”
几乎是转瞬之间,白端一脚踏温泉池,连礼拖着盼儿的往后退,我已经饱受摧残到麻木了,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念着,等待太苦,比相思还要苦。我们已经等过漫的一段时光,然而最后变得只是天地沧海,他却还是曾经模样。
我呆呆地伸手拽他的衣袖,上面绣着的六雪纹,致又孤冷。我微微抬起,一张温和的脸映帘,还有他手上拿着的、装有王侯印的锦盒,恍然间前在与火中,耳畔只有他低沉的话语声:“好好保王侯印,给景却,如果我死了,你也要等,等我像你一样,缓缓归来……”
他上的净味,他温和低沉的声音,他在洋洋的光,朝我莞尔的笑,还有他喜的六雪纹……
我望着前即将投的温泉池,也许百年之后会有人发现这座孤岛,找到埋葬在江底的我们。会不会像我们在山地发现那位僧侣一样,也是一段异世缘分的开启。
我撩起衣摆,朝白端的背影跑了过去,抱了他的腰:“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