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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李隐舟并不满足于此，继续发问：“寒气又从何而生？”

神却并不服，反直勾勾落在李隐舟的脸上：“还请先生指教。”

简单一句话，低立见。

李隐舟不咸不淡地瞟他一，以手随意蘸了冷，在案上写一字。

温。

其余诸人都好奇地围拢过来，却见那黑黢黢的案面上，迹勾勒平平整整一个字——

军医们毕竟不是大字不识的白丁，略一拨也明白其中关窍，顿时面红不已。方才犟着要和李隐舟一试的那人顿时矮了一，讪讪：“先生不是广陵人，究竟如何分伤寒和温病的？”

以彼之还施彼，倒看看对方能否自圆其说。

他眉抬起个锋锐的弧度，语气陡地冷嘲：“毒可为药，药即是毒，拿伤寒的方治温病，活人也治成死人了。”

毕竟在他看来，李隐舟百般追问，不过是为了抬杠。再这样问去岂不要杠到寰宇起源？他不信真有人能一一解答。

《伤寒杂病论》问世并不算久，世上巫医多读其，只求囫囵吞枣，鲜少有人和张机一样细心思考，耐心辨证，以至于连伤寒和温病都不能区分。

难怪广陵郡百姓久治不愈，给这群草莽庸医用上虎狼之药，没人命都是陈登在间保佑了。

李隐舟冷静淡漠的目光从他挑衅的笑上扫过，当真背过手去，不徐不疾：“所谓伤寒，多为风寒所致，风邪侵袭肌里，而由表及里，难以治。北原冷冽，才生寒疫，而席卷天，广陵气候温，又从何而生的风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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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术业有专攻，巫医本来就属士农工商里排倒数的工匠，又有几人能有心思剖析天文地理，联系气候人？

李隐舟坐于案前，提笔写了方，也不吝，顺便教他个诀窍：“张先生曾以节气断病，立前后多为温病，分往后，天气大寒，则九成是寒疫，除此之外，二十四节气均分各疾，虽不能说一一对应，但也算有个参考，你们熟背于心，自有用得上的时候。”

那人皱眉，嘟囔着：“既不是寒疫，又为何，症同寒疫？”

李隐舟：“邪发病，是伤寒，邪藏于而后发，则为温病。你说的不错，病由邪生，可这邪并非生于无形，一定有其源。广陵郡这些百姓生病，是因为冬日寒邪藏，在日生，成温病，若是到了夏天，将继续迁延为暑病。伤寒是最烈的病，因此得重药，温病伏延而来，又岂能用伤寒的药？”

那人说不话了。

敢问这话，倒还有知耻后勇的意思。

一席话登时问得那人哑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