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2/3)

李绥真带她回永德殿去，而楚沅在后面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看着看着，便渐渐沉重起来。

“你想让他们毁了八族？”他已经奄奄一息，却仍然在固执地看她。

而在宣国那个扭曲病态的社会里，受其害的，又岂止是他们两个？

钟雪岚用手指轻轻抹去他脸上的泪痕，好似当年仍他时一般温柔，“你死了，就什么都结束了。”

魏昭灵只看一她的手腕，便明白过来。

顾同舟死了。

拨开锦带的边缘，她看到自己手腕上的魇生在闪烁着细微的金光芒，这一次，这烧灼顺着她的每一寸血脉蜿蜒而上，痛得她神思恍惚，如果不是魏昭灵回过来及时拉住她的手臂，她就要一栽阶梯去。

李绥真才走到白玉台，便见魏昭灵抱着楚沅从那边的门快步走来，他了睛，又惊又喜。

楚沅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儿，连忙跟上去，“对诶，那魏昭灵你什么时候收拾他们啊？要什么准备吗？”

她说，“这是我答应他们的条件。”

在钟雪岚低附耳时，他嘴微动，将自己保守了多年的有关顾家的秘密都说给了她听，那一瞬，他竟然有一如释重负的轻松。

但见楚沅脸不对，他又连忙问，“王，楚姑娘这是怎么了？”

淡金的光从她上飞，如一缕又一缕的丝线般铺散，又破碎成星星的莹光，落在了那些陶俑的上。

后来，他看着她站直，整理好衣衫的褶皱，却再没同他说一句话，转便朝那殿门外去。

“同舟，我们谁也不要再怨，来生都清清白白地人吧。”

“他们两个人之间从到恨，说到底也都是郑家和八族造成的。”

“但你死前，还得告诉我顾家在哪儿。”

在他的意识彻底消减的前一刻，他在恍惚混沌之中，听到她温柔的声音。

如果没有那些血腥的家族传承，如果不是郑家把所有的特殊能力者都控制起来当杀人机，也许钟雪岚和顾同舟之间，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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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最是将血脉传承看得重要的家族，却越是冷冰冰的，没有人味。

“没什么，”楚沅闻声回神，她偏看他，“我只是觉得，顾同舟说的那些话，郑家应该是用了什么极端致命的手段控制住了他们，”

他知，因为祭蛊的关系，今日一过，她就会彻底失了神智，再也无法保持清醒。

但他话音才落，就见楚沅浑都淡金的光芒逐渐显现，不知从何来的风着她被汗的浅发。

而她宁愿疯疯癫癫，糊里糊涂地捱完半生，生生与他相错个几十载的时间，也不愿意死在今日，和他在黄泉路上重逢。

李绥真瞪大睛，定定地望着她，他恍然大悟，“这是……第四魇生开了？”

她的衣摆莹轻盈，小纤细。

魏昭灵回见楚沅那副模样，便开，“在想什么？”

“至少如今，我们能先毁了八族。”魏昭灵率先走阶。

第四魇生要开了。

于是他将她打横抱起，匆匆往回走。

顾同舟看她片刻，忽然又笑了几声，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替顾家保守秘密？也许在那个家所有人的里，他已经死了好多年。

楚沅听不到他的声音，她的脑海里充斥了太多嘈杂的东西，犹如僧人在她耳畔念着晦涩难懂的佛经，一声声，一阵阵，又好像是死去的亡魂在唱着诡秘绵的曲调。

可没走几步，她却又察觉到自己的手腕在发。

“是啊。”钟雪岚轻轻颔首，眉微扬。

钟雪岚了殿门，便将顾同舟说给她听的那些话都告诉了魏昭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