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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杏儿惊,“那崔十二娘的命格竟这样富贵么?那岂不是说倘若安王娶了她……”
陶云蔚叹:“若只看二娘的命格,自然也是寻常顺遂的批注,但你没听那算命的说么?她这回是撞上了人家的富贵命格,遇了那‘百鸟朝凤’的劫,人家是那‘凤’,她就是围着凤鸣的‘鸟’,凤若升天,自然便没有她这只鸟的事了。”
拐角那投影悄无声息地后退一步,消失了。
后者应喏,不动声地去了。
“我也知。”郁氏不耐地说着,将把镜递回了给她。
荀嬷嬷肯定了她的回忆:“是的,便是那汝南陶氏家的次女。”
“你胡说什么!”陶云蔚立刻低斥,“说着后宅女眷的事,怎地扯到王爷上去了?想来是平日里是我对你太过纵容了,如今在外面也敢这般无遮拦。”
回廊寂静,陶云蔚正拉着陶曦月的手在安她。
“好了,事已然这样,我们再不愿也是没有办法。”她看了拐角边被光投来的那半抹人影,语带无奈地说,“谁让咱们家家命全都在了崔太夫人手上,现在连阿兄和小弟也被她收了崔氏族学,为的不就是这个么?她既说要你去帮着崔十二娘收揽王爷的心,我们又如何能拒绝?”
陶曦月就更伤心了。
妹两个互相对着抹泪。
陶云蔚收了目光,就着手中巾往陶曦月脸上了,末了,妹两个无声相视而笑。
佛门清净地,执锐的护卫们自是照规矩要留在外等候,于是郁氏当先迈步,荀嬷嬷落后半距随在她侧,四个侍女则两两排开依次跟在后,如寻常人家上香礼佛般径直拾级而上,朝着寺院正门行去。
“二姑娘,”杏儿也在旁边开了,“你也莫要想得这么绝望,兴许那算命的当真是信说的,你这么好的人,向来也不同谁争抢,怎可能会是那什么……”她使劲想了想,“那什么‘孤寡终生’的命嘛!”
一个语带艳羡地:“也不知先前殿中那位姑娘是哪家士族的女郎,得可真是如一般。”
陶云蔚烦躁:“你莫要再瞎猜了,那算命的也不可能见得崔十二娘,哪里能得知这些?他只是说咱们家曦月这劫难过罢了。”
“阿,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陶曦月哽咽,“都这样了,连想在大慈悲寺替自己个法事都怕惊动了崔太夫人,只能与你悄悄躲到这同济寺来,也不晓得灵不灵。我也不求其他的,只求我这辈还能有个盼,将来有机会从王府去。”
陶云蔚也伤心:“自然是有的,不你什么时候回来,阿都接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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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面走来了两个中年妇人,边走边说着话。
杏儿委屈低声:“那不是那算命的说的么,百鸟朝凤,这凤谁还能轻易得不成。”
待她整理停当,方才在荀嬷嬷的服侍了车,四个侍女连带府中护卫早已候在外了。
同济寺与大慈悲寺不同,地方在城坊中,且恰好又是建在泰安坊这样的地方,所以寺园既没有那么大,路也没有大慈悲寺那么迂回曲折,光是门前石梯就有百级。
陶曦月抬手用巾揩了揩角,嘤嘤泣:“阿说的我都知,我也认了命,原想着只当是去那安王府里个老老实实的瓶便是,最好王爷边人多得连看我一都嫌费事,等日久了崔太夫人瞧着我无用,想必家里再求求她去与王爷说一声,放我离开也不是不行的。可谁想到……谁又想到他们打着的竟是这个主意。”说着又哭得悲戚了两分。
另一个则笑:“听她求佛时自称了句‘陶氏信女’,应是姓陶的人家,不过看她们妹的打扮和排场,想来门第也一般吧。”
郁氏微微一忖,疑惑:“她们怎么会来这里上香?” 于是吩咐荀嬷嬷,“你去看看。”
郁氏微停了停,若有所思,随后重新迈步前行时便低了声音问:“前两日传来消息说崔家想送安王府当侧室的那个女郎,我记得便是姓陶吧?”
相比起来,同济寺更像是一座家庙,只是这个“家”要以一坊之地来算,且这个坊还是“富贵之坊”,故而作为此地寺院中香火最旺的一,亦自是别有一番巧。
两人说话间已错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