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会忘,两年前穆惜惜初来京城在宴席上茫然无措时,就是沉涯伸手替她解的围。沉涯当时刚升官至修撰,风神秀逸面如冠玉,惜惜知他是因为前世他既是学士也是少傅,她经常从昭儿中听到沉学士的大名,知他博学多闻满腹珠玑。昭儿每每从尚书房回来,都要摇晃脑地讲上几番:“少傅讲了,‘古者四民异业而同,其归要在于有益于生人之,则一而已。’”而这样一个怀天的大才怎么会瞧上她?当时她也问了相似的问题,而他只是抿着杯中酒浅笑:“擅技的姑娘京城千千万,而穆惜惜万里挑一、独一无二。”
见她装聋作哑,六爷微眯凤,他伸手钳住惜惜的,是将她的脸扳起来,用指轻描着她恐慌的眉:“我等着你来求我。”摊牌没有让他退缩,反而撕了他原本的遮羞布。此时在惜惜面前的不是温文尔雅的六爷,是在夺嫡中登上皇位的六皇,是和她共枕眠几十年生养了四个孩的夫君,也是和她同样重生归来的老妖怪。
可沉涯官升修撰都已经是两年前的事儿了,这两年竟毫无动静,他该是要大学士的人啊。穆惜惜抬看着不远哈哈大笑的刘修撰,像那不学无术之辈凭什么在翰林院立足,还接连升官,就凭一个姓氏吗。她越想越委屈,咙却像是被千言万语住了般,说不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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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他?穆惜惜吞中发苦的唾沫,有捉摸不透这人哪来的自信,她要遭遇什么才会去求当朝天?皇帝也没有解谜的意思,他宽大的手掌在惜惜的脸颊上挲了片刻,任由自己的望沸腾涨。幸好他还记着小姑娘来了月事,最后只是俯在她额上落了一吻后便大步离去了。穆惜惜看着他决绝的背影,心想这人往后肯定不会来了,他如今就是要个垂着直钩的渔夫,等着胖鱼主动上钩,她绝不能给他机会得逞。
些慌了手脚:“两年前你问过相似的问题,我当时说的话你都忘了吗?”
穆惜惜这一并不是无理取闹,而是真的有些急了。事要从十天前说起,她向六爷摊牌后,原以为狗皇帝会知难而退。第二日清早,穆惜惜心极好地服侍他更衣,想想以后就再也见不到这人在自己前装模作样了,心里还有小得意。谁知一直沉默的六爷却突然开,不死心地说了一句:“惜惜,后中永远留你一席之地。”她当时听罢只觉得五雷轰,暗骂自己是低估了这狗皇帝的脸厚度,她才不稀罕他的后一隅,脆低着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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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上失了力,任由沉涯扒开自己的手指,她看着被自己挖得坑坑洼洼的木料,轻声说:“沉修撰若是和个能红袖添香伴读书的女一,定能平步青云,至少要比和我这惹是生非的家伙一起要顺得多。”
穆惜惜是够谨小慎微的了,可她没有料到皇帝本舍不得对她手,而是给她在乎的人使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