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八）风怜露恤(3/3)

若只是顾念上次时那个不愉快的收尾，林湘的反应不该如此严重。

此事兴许另有隐。

判断，尚黎光没再问去。对一个抗拒自己的人多言多问，只会让局面变得更糟。思考着如何探明林家的幕，尚黎光正请辞，与上次截然不同的林七却突然：

“对了，上次公问我的问题，我现在可以告诉你答案了。”

暗觉讶异，尚黎光将她的怪在心上又记一笔——观他门后对方的反应，林七分明是抵与他的，不多说一个字，却仍惦记着他数月前那句微不足的问询。

“《集》里不错的诗作有许多，我不是懂诗的人，看着它们都觉得很好，但我记得最清楚的，大概是这两句。”

咬了一嘴，林七似在纠结要不要说，最终，淡粉的嘴轻启，她颤着声念：“岂怯群芳——”

瞳孔一缩，几乎在首字被念声的同时，尚黎光便明白了她为何——

印在《集》第叁十二页，右角，佚名所作的咏诗：

石隙有奇草，终岁伴幽暝。

虽蘅芜质，枯蔫怎见馨？

风怜播蕙，恤园。

岂怯群芳，一脉青。

这是尚黎光的诗作。

林湘背来是很久之前，但真正记在心里，也不过上个月的事。

一脉青，他在诗里是这样写的。但是，倘若等不到那个让他一展抱负的林沅，没有风怜、没有恤，他要怎样才能将自的才智谋略展在人前呢？

杀了林沅，就是毁了尚黎光无限光明的前路。

鲜活的、尚对未来充满希望的尚黎光；会为一首诗跑遍整个帝京的尚黎光；旁敲侧击想从她中被肯定才华的尚黎光，只能像他诗里的奇草一样，枯焉殆尽。

而比改写他未来更沉重的是，他不过是无数人中的一个缩影。

——林沅死了，会改变很多人的命运。

艰难说着，到底心中愧疚，林湘便鼓足了勇气，想看看对方听到这句话的反应。

能兴一也好，这是她唯一能给对方的籍。

可事的发展全不同于她的预期。

举止雍容的锦衣公嘴角噙着的浅笑淡了去，那张妆粉也遮不住的苍白面孔似乎更失一层血。他抬眸直视自己，目光是冷的，刺骨之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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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哪怕林沅真无了，也不用担心尚黎光，湘湘把他想得太脆弱了，那首诗其实有两版。

（集收录版）：

石隙有奇草，终岁伴幽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