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珑挑女泥人,狠狠往地上一摔!
“吱呀——”
云秀臊眉耷劝:“这泥人是你用真金白银买来的,你费不少钱,如今一摔了,那这钱岂不是浪费了!”
云秀赶扯着她后退几步,生怕她被碎瓦片划伤。
在宁园,她总在演戏。床榻里,有时明明不舒服,为博他心,却还要装一副缺他不行的痛快模样。日常起居,有时明明不喜他的擅自安排,却还要装作乖巧、听话、羞。
“她醒了。”程延说。
仗着屋里只有俩人,凝珑再不顾得隔墙有耳,把程延骂得狗血淋。
她真蠢,偏信他的一面之词,只见他信誓旦旦便不再去追究。
程瑗叹了声气,“兄,依我看,你还是不要再去想怎么弥补。倒不如把真话都给她说一说,兴许她还能原谅你。”
“那姑娘对于这事的看法是……”
闭的门扉被人推开。
俩人僵持间,那屋里,凝珑已经被云秀搀着坐了起来。
“需不需要不重要,在这里,只能说需要。”
凝珑被她越劝越郁闷,脆一把甩开她,自己又挑了个大块碎瓦,再“砰”地往地上一摔,摔得更碎。
这时烧已经退了,虽还有些,但先前的记忆都似般一齐袭来。
凝珑嗤笑回:“不用在凝府受气,但还得来宁园生气。”
凝珑熟稔地拨开机关,打开箱盖。
其实从知他是在装聋作哑开始,她就对他起了疑。但后来她实在没有力把心思栓在他上,她要成为程家新娘,要学着怎样当家主母。
“啪啦——”
她问云秀:“你知他的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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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箱并不沉,云秀轻松搬到榻前。
“姑娘,你这又是何苦!”
凝珑没回,弯腰拿起最显的那对小泥人。
那泥人立即四分五裂,碎瓦到飞溅。
她也问过,她去宁园的时候,他在何,都了什么。
她打量着屋里陈设:“这是……我们又回到了凝府吗?”
凝珑眸一暗:“把搁在立柜面的那个木箱拿来。”
这骂声混合着噼里啪啦的摔东西声,十分清楚地传到了程延耳里。
云秀说知了,“姑娘昏睡时,程小娘主动把这事告知于我。程小娘是个心的,待姑娘也很好。只是她的那些,姑娘并不需要。”
她与云秀都知这里面装着什么。
什么去弥补。
当初她问冠怀生,为甚程延作来的一幅画像会在他这私生手里。冠怀生说,当时他给程延搜集报,程延会给他奖励。他没要那些金玉,只索要这幅画像。当时程延还不乐意,实在没辙才让画像。
程瑗害怕得打了个哆嗦,“兄你快去看看她,等你把她哄好了我再来!”
“姑娘想什么?”
说完就撇程延,转跑远。
冠怀生回,他有时去学习冶炼,有时待在府里杂活儿。怕她不信,他又找人证证。
而他趁这盲区胡作非为,丝毫不担心她会勘破真相。
凝珑握着男泥人,正打算摔。待抬看清来人后,立即使吃的力气,把那泥人摔得稀烂。
她并不喜宁园。看见这里的草林木,亭台楼榭,前总会浮现那段她被程延扣着手,无助地承受他的起伏的荒唐日。
如今倒觉可笑。
在她看来,那一晚很好。先后与两个男人逛街游玩,先与冠怀生逛市集,再与程延放河灯。那两暧昧让她的虚荣心得到莫大的满足——看吧,无论是贵还是低贱,只要是男人,都会不可自地上她。
她在心里质问:程延,一直扮演不同角,你累吗?
那些好一瞬间显得无比可笑。她,连同这对尚未送的泥人,都显得无比可笑。
木箱里装着凝珑的是心非,装着她与冠怀生肆意荒唐、酣畅淋漓的过去。
云秀愧疚地低,“姑娘,这是宁园。往后咱们就再也不用待在凝府受气了。”
但她的确比想象中更在意冠怀生。
她对富贵与自由的追求,远远大于对冠怀生的在意。
“浪费就浪费!这狗杂都敢扯弥天大谎来骗我,我难还不能摔个东西愤!”
凝珑恍了神,“只怨自己太傻。他那伪装漏百,偏偏我还不愿相信,甚至还主动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