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
难得有独的机会,她这时候才有些不真实的恍惚。四年的时间,大婚夜里冰凉彻骨的湖,隔了回看,恍如一场大梦。
她忍不住掐了自己一把,用胳膊上传来的钝痛提醒自己,她真的活过来了。
宋衔池求的其实不多,她不求池清猗的名字,不求镇国公府的门楣,自始至终她求的不过是和她娘一起,好好活着。
至于什么啊的,她看了她娘这么些年,难还能存半分幻想不成?
可她求的这一丁儿,却也总求不得。
死前的一幕幕尚在前,不消仔细回想,便已觉心力瘁。
在隐隐作痛,衔池手里把玩着方才池清萱送来的一支玉簪,用簪有一没一地着眉心。
上辈的事儿像一团纠缠成球的麻绳,她连麻绳的端在哪儿都找不来,遑论将绳团解开,整理清楚。
玉簪的簪从眉心一路沿着鼻梁向,抵在珠。
她唯一知的,就是娘的死跟池家脱不了系。在江南时,郎中还说,娘的病有一半是心结,另一半则是早年练舞慢慢攒起来的,但并非什么急症,若是用名贵药材仔细温养调理,纾解心结,假以时日,定能好起来。
她当初肯心甘愿地将自己奉送东,也只是因为父亲答应了她,会好好照顾她娘。
可是那支朝她来的箭矢又是领了谁的意?
她琢磨了半天,玉簪的簪一戳着,依然毫无绪。
不过好在她回到的是刚京的时候,来日方,也不急于一时。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衔池放玉簪,看了一床榻——铺都铺好了,不上去躺一会儿似乎说不过去。她赶了一天路,又思虑太多,也确实累了,刚刚挨上瓷枕就睡了过去。
她心思太重,这一时半会睡不沉,又兴许是刚刚想起了宁珣,闭上睛没多久,竟梦见了他。
宁珣坐在东正殿,一玄底金蟒袍,单手握着书卷,垂眸专注看着。
她在殿外犹豫着要不要去,悄无声息抬脚,又收回去,如此往复了好几次,终于打定主意——刚抬脚还没迈过门槛,殿中那人倏而抬望过来,话音懒散,却带着久居上位惯有的势在必得。
他似是随问了一句:“舍得回来了?”
衔池冷不丁被吓了一,一脚踩空去。
这一踏空,便坠回了那夜的湖底。
箭淬着冷意,在前倏地一闪。
衔池猛然惊醒,浑汗津津的,半天醒过神来才发觉自己榻前站了个人。
那人约莫双十年岁,见她醒过来,规矩行了一礼,“婢明月,是夫人亲挑给表姑娘的贴丫鬟。”
作者有话说:
沈澈:既然男主依然只活在梦里,其实可以考虑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