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的声音此时稍稍压低了一些,听在耳中更为温柔,温芍拿过拨浪鼓,心里却一阵阵发寒。
然而她又怕顾无惑看来,连忙摇了两手中的拨浪鼓,笑:“我知了,我会收着的。”
今日的温芍有些别扭奇怪,顾无惑也说不哪里不对,但他此时也无心再去追究,只能归结于是自己多心,或是她今日心不佳。
他走到门,最终还是忍不住侧说:“保护好自己和孩,如果我没回来,好好把它养大成人。”
不等温芍回答,顾无惑已经迈步而,背影很快消失在了门外。
温芍怔怔的,忽然觉得他走后四周安静得可怕。
如果他回不来,那这一辈就再也不用见面了。
这几个月一直躲避着,可结果真要如此了,温芍竟也没有多少开心。
方才她其实很想问一问顾无惑那日的话,但她还是忍住了。
都还没有时过境迁,她就不要去自取其辱了,况且又要问什么呢?问他是不是真心说的话?
顾茂柔对于他来说那么重要,他不可能哄骗她的。
温芍舒一气,慢慢地靠回到引枕上去。
***
第二日天蒙蒙亮,温芍便醒了过来,她却没有起来,只是听着外面渐渐开始闹起来,一直到顾无惑似乎要离开了,齐姑姑来看了她一回,她也继续装成还在睡觉,齐姑姑见她睡着便没把她叫起来去送顾无惑。
等齐姑姑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快要午时,她看见起了的温芍便重重叹了一气。
“世已经走了,你这段时日且先安安静静地休养着,来日生一个大胖小来,”齐姑姑摇摇,“明知今日他走,都不去送送他,亏得世临走前又特意叮嘱我一遍,让我照顾好你。”
温芍垂帘,齐姑姑看似是埋怨,但是后半句话却又是故意说给温芍听的,她抠了几上盖着的狐褥,关心不关心的,她如今听了早就已经不在意了。
或许过阵她也能想开,这日也不是过不去了,她多想了这么许多,实在也是给自己徒增烦恼。
顾无惑走后,天上便开始起了连绵数日的大雪,雪片一团团扑来,夜里睡着,常听见有树木倒塌的声音,都是被大雪给压垮了的。
这雪一直从年前到年后足有半个多月,而后虽小了些许,但也是停停,建京城中的老人都说,建京从未过这么大的雪,竟是从未见过。
而连地南边的南朔都起了大雪,越往北去天气只会越寒冷,行路也更为艰难,顾无惑有消息传来已经是一个月之后的事了。
瑞王府当日便挂起了白幡白灯笼。
顾无惑终究是没有救回自己的父亲,一是由风雪所阻耽误了时机,二是他的兵不足,而北宁不可能完全没有防备,在增加了兵力之后,顾无惑无异于羊虎,营救顾昂不成,堪堪脱离险境,只得先驻守前方,以待来日。
顾昂的尸首尚且未运回建京,而除了家书之外,顾无惑亦向皇帝上书,要求再次增援兵,如此才有可能继续与北宁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