漏里的标尺浮起来一些,光开始越过的围墙,西墙边上爬了几藤朝颜,早上还神抖擞地挂着珠,此时已经在起的日中卷了起来。
空气中已经满是夏天的味。
曲沉舟仍然坐在书房门外的台阶上,背靠着廊,将双手拢在袖里,半闭着睛。
这几天来,他的日都是这样过去的,好在这个季节并不冷,即使被锁在门外也不难捱。
他很快找到一向的地方,像一只慵懒的猫一样,享受着光。
那天方无恙走之后,对于他模棱两可的回答,柳重明并没有再问什么,只是不知为什么,半夜三更的,突然莫名其妙地叫人把他从东厢房牵去卧房。
以的份,半夜被叫去主人房里,又叫他躺,哪怕知重明从来洁自好,他也想不还有什么别的事可。
可没想到,他连衣服还没脱完,重明就吼他——,气冲冲地回去里间。
他愣了半天,不知是不是真的要,便坐在黑暗里坐在纱笼的床沿上,听着里间渐渐沉重起来的沉睡呼声,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只是在这里安静地坐着,他就觉得,也许老天对他并没有那么刻薄。
本以为熬尽所有苦难,不过换了断魂台上一次见面,没想到他还能重活一次,还能再跟重明距离这么近,四周都是熟悉的气息。
哪怕再不会像上一世那样亲密无间,也是好的。
只要不会再有人发现他的价值,只要再不被人利用,就好。
在困倦袭来前,他居然闪过一个有些孩气的想法——早知还能见到,他就不平白吃那么多苦,不如在重明逃京城时,就结束了这条残命。
风从空走过,梧桐树上摇晃起无数的铃铛,粉白的颜带着摇摆不定的斑驳,晃人。
一朵被风一路卷着,咕噜噜地到石阶的死角里,萼半埋在的土里,卷曲的还新鲜着。
他伸手捡起来,抚去上面的泥土,拢在手心里。
年岁久了的梧桐树太过大,会遮挡光,中不这梧桐树,他也很久没见过梧桐了。
手中的在风中被散了味,或者是梧桐本来就是这样清淡的香味?
曲沉舟带着一笑意靠在廊上,像是还能见到那个人前稳重的少年故作淡定地给他梧桐的窘迫模样。
除了留在书里的几枚,其他的都在枯后被他埋了,最后只留了那个八宝玲珑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