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他家阿丑的人。
数不清就算了,反正都差不多。
“亲手杀人还是有罪恶,要不还是算了。”阮离白十二三岁沦落到人尽可欺的地步也没想着要杀人。
他想,我这么善良,怪不得别人都要来欺上一欺。
斧的另一挨个砸到了熟睡的人上,他力气小,估摸着死的不多。
那会儿说话那少年竟没睡着,他睡得最偏,见好似恶鬼似的人抡起斧,不由得胆寒,惊叫声。
“看在我为你说话的份上,你别杀我!”
阮离白勾着笑反问:“你为什么不早喊声来呢?早那么半刻钟,他们醒过来,届时死的就是我了。”
那人自来胆怯惯了,此时更是说不上话来。
“我来猜一猜为什么。”
“我对第一个人手的时候你就醒着,你想他死了就死了吧,明天还能饱餐一顿,又不必亲自杀人。”
“我对第二个人手的时候你到忐忑不安,但依然选择沉默。等到第三个人的时候,你想大声喊声,但又怕被他们怀疑故意醒着,睁睁看我杀人,其心可诛,一旦等这几天都兔吃光后,一个就是你。”
“我说的对吗?”
阮离白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脸,虽然瘦到脱相了,但还是副好。
怯懦的人很难生抵的,他痴痴缠缠的用那梨园学来的好嗓念声:
“自私自利的小人啊!”
阮离白这么说了一句后反而放过了他。
转过来将他们那些收拾兔后留的破布烂衫撕成布条,活到今天,这群人吃过的已不是少数了。
他跟阿丑说:“吃过人的人这辈都见不到光了。”所以他不准阿丑和他们同合污,甚至在挨了拳脚后已经想好要离开,可还是晚了。
锋利的斧大概是农家剁或是劈柴用的,总之很适合剁骨。
那个彪形大汉他要了一只手,瘦猴似的泼他砍了一条,还有贼眉鼠的老,削了他一只脚……
有的疼醒了,有的彻底去冥府报了,还有的在昏迷,扒来的衣服有了用,阮离白好心的给他们理了伤。
等到天一亮,立支起火架,将兔烤起来。
那少年贪婪又愚蠢,见状竟是指望阮离白分他些吃的,畏畏缩缩凑了上去。
疼醒的或是饿醒的人见状已然明了发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