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卦(2/2)

玉壶没见过找人算来这样架势的卦。

再见那刚刚还冒光彩的陆渊源，刹那间像遭了炽暴晒的幼苗，蔫了。

生怕师妹的两句话把人劝走了，江涵又：“师妹算不来，我们灵雾山还有掌门师叔，你要是有需要……”

陆渊源也不隐瞒，：“找仙门仙山问卦解惑。”

玉壶，没错，意味着可能是前一刻、一瞬、一千年以后，倘若老天作对的话，还可能是你离开的那一瞬间。

她自知力有不及之，但时间地是她最拿手的，她算不来，就算请师父也算不来，更别提占卜之上从不类萃的昆仑。

“算不来，他要找的人现应该在人间，但仍不在人间。”

“陆渊源，无门无派闲散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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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去向南二里有一家乡间客栈，不防等雨停了再赶路。”

灵雾山的三位齐齐带着怜悯之望向陆渊源，顷刻间斗大的雨滴落，砸的不清醒的人清醒几分。

可谓准至极的吐槽了，陆渊源也想说，这不就是绕令嘛！

灵雾山避世不，突然间派了三个小辈山，说他“眉间有疑”，上赶着来为他排忧解难，可真是，受若惊。

江涵轻拍了程微的肩侧示意他不要再说，却见他灰蒙蒙的师妹缓缓笑了，还了：“确实。”

玉壶话刚说完，程微难免心中嘀咕：师何时这般势了？

终是仔细看了看三人的阵容。

远去千里的神山堪堪能望见，天际云犹如泼墨，片刻的功夫仿佛暴雨将至。

“我想知一个人的落。”他甫一说完就见那玉壶微微皱眉，陆渊源忙：“不用的位置，只消有个大概的方向，我可以自己去找。”

未声先有三分笑的江涵正要开，却听他师妹：“向北的只你一人，你是去什么？”

见陆渊源有惊，大师兄：“在名为江涵，师妹玉壶，师弟程微，同属灵雾山，只不过师承不太一样。”

玉壶指了指神山偏西的方向：“大致是在那边，但是……”你找的可是人啊，会一直走，不停移动的啊！

倘若不是骗，那就是说，神山降世会掀起惊涛骇浪。

因缘际会没有运气好不好一说，都是必然的相逢，陆渊源懂这理。

何况也没有哪个无聊到假模假式算一卦，还大老远跑到这儿来假扮灵雾山拦着他。

“不必。”玉壶不等她师兄说完就：“陆仙友，你的‘问’无人可解，昆仑解不了，也不必问家师。”

为首的大师兄笑不语，二师妹一知半解反问：“神山降世不算大事吗？”

程微：“拗。”

白的不似人样，发丝眉是灰白的，就连瞳孔也是，纯近乎于无，更着一件雾灰外袍，瘦弱的躯包裹在袍里，不显分毫，掌大的脸缩在帷帽里，说话间平静无波，像是个活死人。

江涵见状也不对劲，问：“师妹，怎么了？”

大师兄修为不，说话间仿佛风沐雨，小师弟黑衣劲装，刀握，眸间寒光，想来于刀法术法上颇有造诣，而他们此行想必都是师同门的女。

“不过大致的方位是有的，只是时间不一定。”

陆渊源看那笑得诈的大师兄不拦着，登时明白过来。

太可怜了。

寻常找人找活，诸如农夫丢了羊，多半是几日后某时某地，而陆渊源所问，只有个大致的方位，问地不定就罢了，问此人何时现更加玄乎。

到此时陆渊源已经能认定了，喊住他一定是这位玉壶的主意。

师弟妹三人本以为陆渊源要失魂落魄离去呢，哪料他竟忽然又有了神采，追问：“是哪个方位？”

“我想，这大事跟我的关系不大吧，那几位是何缘故声喊我？”碰到能掐会算的人就这不好，没什么秘密。

但是之后陆渊源自行补上，“但是没有准确的时间，只知他会在那里现。”

那冷脸的小师弟手中的刀左右换了几次，好歹没鞘。

“灵雾山门不是碰上大事不开，那不知是有何大事？”

那师妹又：“现在还算不来，不过‘山’确实和你有因果线相连。”

话音刚落就见那程微的角都扯了一抹笑意，玉壶掀了掀角，没有笑。

陆渊源这才想起来，“你们饿不饿？”

哪料玉壶非但没有舒展眉宇，反而愈发凑。

他有一日米未了，当初答应廿五的话还是抛诸脑后，一时间有了星星的希望，周遭凉雨，腹中饥馑，料峭之中打了个嚏。

陆渊源心中泛凉，看那少女眸光灰白有神，指尖向南而去，言之凿凿。